程洋生怕這倆人去挑戰法律,補充說明現在程雲起的情況:“因為抄襲小先生您的事情,程雲起已經是全網黑,又惡意與姜志浩合謀綁架,牢飯肯定是免不了的。”
燕清羽注意到重點:“抄襲?”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姜雲簡:“嗯。拍賣會的那幅假畫是程雲起拿出來的,他對你不利,我就讓謝華良去查了程雲起把柄,找到了很多他抄襲你的證據,謝華良就在前段時間全部放出來了。”
燕清羽想起程雲起被他激怒時,确實說過類似于被網暴的事情。
沒想到第二世時程雲起對他做的事情,現在又反作用于他自己。
可惜,程雲起遭受的痛苦,還沒他那時候的多。
燕清羽靠在床頭,按了按太陽穴。
第二世的苦痛曆曆在目,但現在,他的心态發生了變化。
為什麼死的一定得是他呢?
他們——前三世害他的所有人,對他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為什麼最後他死,而他們逍遙法外呢?
燕清羽必須承認,他被程洋和姜雲簡說動了。
他想去報複那些傷害過,并且這一世依然在企圖傷害他的人。
燕清羽問:“程雲起現在在哪兒?”
程洋:“和他爸媽一起在看守所裡待着呢。老闆他請了最好的律師,一定給他們争取最大量刑。”
說到這,程洋又想起什麼,補充:“不過我記得阿良之前說程雲起背後除了程家以外,還有一個挺厲害的靠山,不知道會不會企圖把程雲起撈出去。但肯定打不過老闆請的專業團隊。”
燕清羽端着另一個保溫杯喝了口水,冷淡地說:“不會。程雲起已經沒用了,他不會撈的。”
姜雲簡和程洋都是一愣。
姜雲簡問:“你知道他背後那個人?”
燕清羽閉了閉眼:“知道。”
甚至,他還和那個人有點關系。
不過現在他不想讨論這件事情,回答完以後就沒了下文。
姜雲簡也不強迫他回答,順手拿過他手中已經空了的保溫杯,放在旁邊的桌面上。
他順便找了個理由把程洋暫時支走,猶豫着是打算想問些什麼,但又顧慮燕清羽的狀态,幾次欲言又止,半天沒問出來。
燕清羽都懶得再等了:“有什麼想問的,趁現在我有心情,說不定會回答你。”
姜雲簡終于老實提問:“你之前說讨厭鋼琴,是因為程雲起嗎?”
燕清羽:“嗯。”
姜雲簡:“他對你做了什麼?”
燕清羽靠在病床床頭,聲線懶洋洋的:“給我的鋼琴藏刀片,诋毀我抄襲,讓我被網暴,毀了我的鋼琴事業。”
他說得很平淡,幾天前還會讓他陷入夢魇的過去,仿佛一下子如雲般輕易就能被風吹散。
但至于是不是真的看淡了,隻有燕清羽自己知道。
姜雲簡皺了皺眉:“可是謝華良之前查過相關的事情,好像沒有關于你的負面新聞?”
燕清羽閉上了眼。
這當然是查不到的,那是隻有他一個人還記得的過去。偏偏是隻有他還記得。
姜雲簡見狀,生怕燕清羽又胡思亂想:“我不是不信你……隻是你的性格變化,似乎隻發生在那一次的車禍前後,所以我一直想不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你走出那樣的狀态。”
“想不通就對了。”燕清羽重新睜開眼,卻沒有看向姜雲簡,而是看向了病房的天花闆。
“因為,我活了不止一次。”
輕聲的低喃像是一陣風,輕輕吹拂而過,留不下分毫痕迹。
姜雲簡聽清了,瞳孔微縮。
但很快燕清羽就換了種說法:“你就當是我做過的一個夢,一段很長很真實的夢。”
重生這種事情聽起來很玄乎,就算在各種文藝作品中這種題材不算罕見,也不會有人覺得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并且在發現身邊人異常時往這方面去想。
在别人眼裡,第一反應或許隻會是這個人精神出現了問題。
怎麼可能真的會有重生這種事情呢。
還是整整三次。
燕清羽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沒有看向床邊的姜雲簡,也沒有看到姜雲簡漸漸沉下的視線。
姜雲簡總會無條件信任燕清羽說的一切,如果是這樣……如果真的有這種事情,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不會有人在一個不緻命的車禍前後,産生這麼大的性格變化,包括身體體質變化。
但如果……
姜雲簡不敢想象曾經的燕清羽面對過怎樣的苦難,也難怪他這樣消極輕生,這樣懷疑着身邊所有人的用心。
他看着燕清羽,向他承諾:“我會幫你報複欺負過你的人,哪怕隻是曾經夢裡發生的事情。”
燕清羽偏頭,對上他的視線:“我不會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