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燕清羽起得比平時早了許多。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周六早上七點半。
燕清羽放下手機閉眼,片刻後腦子完全清醒,隻能睜眼起床去洗漱。
周末總給人一種悠然清閑的感覺,燕清羽衣服都懶得換,套了個暖和點的外套就下樓了。
姜雲簡今天不上班,這個時候正在一樓吃早餐,見到燕清羽這外套搭睡衣的裝束愣了愣。
他問:“怎麼不換家居服?”
燕清羽懶洋洋回答:“懶得換。”
姜雲簡不問了,讓陳叔把燕清羽的早餐也端上來。
平時姜雲簡固定七點起,燕清羽起床時間不定,但最晚到八點半陳叔就會上樓先喊他吃早飯,所以早餐都是一起準備好,再把燕清羽的那份放在鍋裡保溫。
燕清羽走到餐桌邊坐好,慢吞吞地開始吃早餐。
或許是起得太早心情不好,他周圍仿佛還散發了些幽幽怨氣,給人感覺死氣沉沉的。
姜雲簡低頭給程洋發消息。
半個小時後,燕清羽吃完早餐,端着陳叔給他煎好的中藥,屈腿窩在小恐龍形狀的貓窩裡,抱着抱枕低垂眼睫,叼着吸管縮成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連黃色方塊動畫片都不看了,這心情是可想而知很不好。
姜雲簡操縱輪椅過去,在沙發邊停下:“沒睡好嗎?”
燕清羽聽到聲音,回神片刻,擡眸往姜雲簡的方向看去一眼。
姜雲簡坐在輪椅上,比他坐在地上要高出一大截,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極了居高臨下的審視。
燕清羽把視線收回來,冷淡:“沒有。”
簡短的回答讓人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還是表達“沒有睡好”的意思。
姜雲簡沒再問,接了個電話離開,再回來時身邊又跟了抱着一堆毛茸茸的程洋。
燕清羽:“?”
這場景是不是熟悉得好像昨天才發生過。
程洋将懷裡的三件毛絨睡袍放下,顔色倒是和綠粉藍的三個貓窩有一定區别,是綠藍棕三種。
綠色的是完全能和貓窩配套的小恐龍,藍色的帶有貓貓耳兜帽,棕色的是狗狗耳。
睡袍用料很柔軟順滑,皮膚直接觸碰都不會覺得刺撓。
保暖效果也還行,合适在初冬沒有暖氣的室内外穿,再冷的話就得換一套更厚實的了。
姜雲簡讓燕清羽先選一套,補充解釋:“都是清洗過的,暖氣沒弄好前,或者你想到院子走走又不想換衣服的時候,可以直接穿這個。”
燕清羽直接拿了藍色的那件。
剩下兩件和燕清羽換下來的外套被傭人拿回他的房間去放好。
燕清羽換了睡袍,順手又把自己席地而坐的小窩給換成藍色的那款,坐在糖果小貓窩上靠着沙發,打開了電視,捧着中藥繼續慢悠悠的喝。
姜雲簡始終坐在旁邊看着,指尖抵在輪椅的按鈕上,輕輕撥動,又不按下。
燕清羽注意到他實在難以忽視的目光,回頭看他:“還有什麼事?”
姜雲簡回神:“沒事。昨天謝謝你的提醒,城東那塊地我讓程洋重新查了,确實不能用。”
燕清羽沒在意。
前幾世姜雲簡就是在項目組例行評估時就得知了這件事情,有沒有他的話都是一樣的結果。
姜雲簡沒等到燕清羽的回答,自己将話題進行下去:“過幾天要一起出門吃個飯嗎?”
燕清羽皺眉:“什麼飯一定要出門吃?”
姜雲簡:“是一家新開的粵餐廳,聽說味道不錯,開業期間還有甜品試吃活動。正好過幾天陳叔家裡有事,家裡可能沒人做飯。”
燕清羽被精準拿捏住:“行吧。具體哪天?”
姜雲簡:“看你,你身體什麼時候好點就什麼時候出門。”
燕清羽疑慮地擡頭:“不是陳叔過幾天有事嗎?”
姜雲簡面不改色:“陳叔的事不算着急,隻定了可能要請假一天,沒定哪天,想着你哪天好點了他也才能放心請假。”
燕清羽收回視線,繼續喝藥:“噢。那就後天吧。”
姜雲簡:“好。”
程洋圍觀全程,在心底啧啧兩聲。
什麼新開的粵餐廳,那餐廳分明是姜雲簡半年前就在籌備,專門為燕清羽開的餐廳,裡面的所有甜品也是為燕清羽特别制作,甜度不會影響他的身體,味道又不影響正常食用體驗的。
程洋又看向窩在茶幾和沙發間隙角落裡的燕清羽。
别的不說,燕清羽穿着毛絨睡袍窩在毛絨貓窩裡的模樣,的确很像一隻懶洋洋的貓。
喜歡狹小暖和的地方,安安靜靜的不鬧騰,還愛看動畫片,确實是怪可愛的。
隻是可憐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模樣。
程洋在心底歎口氣,又忽地感覺到一陣冷意,扭頭就見姜雲簡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程洋當即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多看一眼。
姜雲簡還不滿意:“東西送完了你還愣着做什麼?等着周末加班嗎?”
程洋立馬比手勢:“OK,好,我馬上就走,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哈。”
說完他就踐行了自己的話,走得非常幹脆果斷。
燕清羽回頭看了程洋一眼,總覺得姜雲簡身邊的人都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