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澤慌張遮住身體,穆思淼也反應過來立即轉過身去,結巴開口:“那……那個,你沒關門。”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聲,應當是齊雨澤在整理衣服。
穆思淼耳根發燙,腦子裡一灘漿糊,剛才的畫面一直浮現在腦海,齊雨澤竟然在喂奶?!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穆娘。”
齊雨澤的腳步停在身後,穆思淼轉過身後根本不敢擡頭,她垂頭把手裡的糕點遞過去:“路上買的糕點,你嘗嘗吧。”
“多謝穆娘。”齊雨澤面露喜色,似乎沒把剛才的小插曲當回事,穆思淼卻始終垂着頭。
“吃飯了嗎?我去弄點飯吃。”空氣中彌漫着尴尬,穆思淼急需一件事将自己救出去。
齊雨澤搖搖頭:“不曾吃過。”
“那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我去竈房做飯。”穆思淼叮囑過後,一溜煙兒跑出去,将滿頭霧水的齊雨澤留在屋裡。
難怪街上攤主掌櫃多為女子,連傾淑閣的花魁待客之人也都是男子,看來這裡女子地位更高一些,齊雨澤那日懼怕被休棄也是有緣故的。
實在沒心情操勞,穆思淼把齊雨澤蒸的餅切成塊,倒了點油放鍋裡炒至焦黃,同時又往另一口鍋裡撒了些稻米。
炒餅與米湯端放在院裡的桌面上,有過前車之鑒,穆思淼這次提前敲門,等齊雨澤主動應聲,她才推門而入。
玥兒正沉沉睡着,穆思淼壓低聲,喊齊雨澤出門吃飯。
兩人對立坐于桌子兩側,四顧無言,氛圍實在尴尬,穆思淼垂着頭夾炒餅,時不時擡眸偷窺着齊雨澤。
齊雨澤并沒覺得有何不妥,他細細品味着炒餅,怯懦開口:“穆娘,奴家如今在家中閑來無事,不如教教奴家種田和煮飯。”
“種田不過是除草澆水罷了,煮飯這事也急不得,左右我也有空,你照顧玥兒夠辛苦了,我來煮飯也沒關系。”
反正她做工不過半日,歸家後天色也不算太晚,不過每日十文錢,總不是長久之計,看來要另尋它法來賺錢。
院子裡沒了雜草,也就缺了遮擋,穆思淼出門找幾根木棍插成一圈,又把門外曬幹的雜草堆上去,雜草将三面遮起來,圍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從來到這穆思淼就沒洗過頭,幹脆趁這時間一起洗了,但他似乎并沒看到洗發的東西。
齊雨澤看她在尋着什麼,便開口詢問道,穆思淼應一聲:“洗發的東西放哪兒了?”
“芝麻葉?”齊雨澤聽罷,從裡屋妝奁裡拿出兩片幹芝麻葉,走出屋外遞到穆思淼手裡。
穆思淼從小與奶奶在鄉下長大,對這芝麻葉倒挺熟悉,不過從沒用它洗過頭發,畢竟現代都是人工制洗發膏。
穆思淼接過芝麻葉,泡在水裡,轉過頭時齊雨澤還沒離開,她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簡易浴室雖然能遮住,不過還是個漏風的。
“還有什麼事嗎?”
齊雨澤臉色倏地一紅:“方才那糕點奴家不小心吃完了……”
原來就為了這事兒,穆思淼松一口氣:“無妨,本就是給你帶的,你若愛吃,明日下工我再給你帶。”
齊雨澤眼眸一閃,顯然驚喜,不過一瞬又垂下眸:“穆娘工錢還是存着為好。”
“不過才幾個銅闆,存也做不了什麼。”穆思淼搪塞着,将他打發走,這才脫了衣物沐浴洗發。
脫衣物時她摸着腰間塞着的兔刻玉,這才想起送齊雨澤,沐浴過後,她走進院子,把這刻玉遞過去。
“今日攤主家老漢鑄簪子,我瞧着有些廢料,便要來随便刻了個玩意兒,拿着玩罷,不過得當心,别讓玥兒吃了去。”
穆思淼近期太過熱心,齊雨澤手中攥着留有她體溫的兔刻玉,總覺着有些不真實感。
穆思淼倒沒覺得有何不妥,家中畢竟就他二人,從方才的樣子不難猜出,玥兒是齊雨澤為原身添的女娃,她自然得對他好點,更何況齊雨澤的樣貌本就長在自己審美點上。
暑天氣溫高,頭發不久後便幹透,穆思淼坐在裡屋,等着齊雨澤沐浴歸來,家中雖有筆墨但卻隻有糙紙,不過也并無大礙。
她鋪好紙張,将全部銀兩拿出來,想着要做個什麼營生才能養家糊口,思來想去總得是吃食更靠譜。
但憑借手裡的銀子,根本不夠租個鋪子,明日看來得詢問劉婆攤子要用多少銀兩,總不能一口吃個胖子,先租個攤子賣着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