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以後多辛苦,咱家靠你了。”
賀明軍一肚子的郁卒,在羊頭肉的撫慰下,如同春日下的薄雪,倏地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羊頭皮薄肉少脂肪稀薄,處理不當還會有濃烈膻味兒,受衆并不如豬頭肉那麼廣。
但在賀明珠一雙巧手的料理下,羊頭肉吃起來脂香肉滑,幾乎不用咀嚼,順着喉嚨就落進胃袋,别說膻味,滿口隻有肉香。
賀明軍自覺回家的這幾天已經飽經美食考驗,整個人被滋潤得唇紅齒白,再不像走私時兇狠奪食的惡狼模樣,别說是彌補這一年沒吃好的不足,明年的都綽綽有餘。
但吃到羊頭肉時,他忽然不舍離家,這兩天吃的這點哪夠,以自家小妹的手藝,之前不過是滄海一粟,後面還有更多更好吃的。
但真的要留下?
賀明軍嘗了兩口,依依不舍放下筷子,言不由衷地說:“老大還沒吃過,留給他吧。”
“大哥傷口沒愈合,不能吃鹵制的東西。二哥你吃吧,這是我專門給你做的。”
賀明珠說:“我沒和你商量就讓你留下管飯店,是我不好,但沒有辦法,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找誰。”
看着妹妹一臉的抱歉,賀明軍心裡那點疙瘩一下就消失了。
是啊,除了自己,這家裡還能靠誰?
他倏地湧上一股豪情,拍拍妹妹肩膀,說:“算了,我就知道,咱家沒我不行,我就幫你先管一管飯店吧。”
賀明珠歡呼一聲,跳起來抱住他的胳膊。
“二哥,我就知道你最靠譜!”
賀明軍沒說的是,等将來飯店賺上了錢,卻每月隻交一點租金,礦上還不得眼紅?
以他對那些短視貪婪官僚的認知,隻要有利益,就算是要把手伸進火裡都有人搶着做。
到時候,這房子他們要是不收回去的話,那就和老虎改吃素一樣不可思議。
賀明軍看着高興地拉着他胳膊晃的小妹,寬容地想,算了,自家孩子有主意,就順着她這一回,用不了一年半載,他還是要回廣東做事業。
賀明珠也在心裡輕輕松口氣,總算暫時拿租房開飯店的事把二哥留下來了。
隻要人留下來,後面的事還不是任她安排?
這下,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過大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