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恩熙被權至龍這一下吓到閉上眼。鼻子也跟着皺了起來,要是一隻淘氣的小貓被揪住小辮子。
在鄭恩熙沒看到的地方,權至龍眼裡閃着細細碎碎的光,笑意便從這些光裡透出來,心跳被掩蓋在玩鬧之下,如同演唱會上閃爍的燈光,經久不息。
見按住自己的手沒有繼續動作,鄭恩熙試探性睜開一點眼皮,小腦袋也在他懷裡動來動去。
權至龍繼續吓唬她:“小慫包,膽子又大起來了?”
小腦袋不動了。
嘴巴嗫嚅開口,聲音的震動透進胸腔,權至龍覺得酥酥癢癢的。而鄭恩熙右手還在努力搭上他左手手腕,“歐巴,原諒我吧~”
權至龍也覺得夠了,順着她給出的台階往下走。
把手拿下來的時候還有點戀戀不舍,站直後隻好掩飾性地把左手放在鼻尖咳了一聲:“這次原諒你了,我走了。”
鄭恩熙對于剛剛的玩鬧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權至龍是一個很喜歡skinship的人,所以很平常心的接受了。
網上的報名審核很快,第二天下午,她就收到了審核通過的短信。
按着短信上給出的地址,鄭恩熙帶上早就整理好的報名材料交過去。
等拿到比賽工作人員給出的比賽流程安排表時,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從報名的場館出來時,鄭恩熙沒有回家。她翻出手機備忘錄。上面清清楚楚記錄着她最近準備看的畫展信息。
人氣新銳畫家金秀勳首次展示——鮮花盛開的荊棘之路。
鄭恩熙看着展館門口放置的誇張橫幅,感慨用詞的誇張程度。
進去之後,鄭恩熙又覺得宣傳還是很符合實際的。
不愧是被譽為藝術屆冉冉升起的新星的男人。
畫風獨特,用色大膽,色彩之間的碰撞讓鄭恩熙這位觀衆也産生了無限的遐想。
認認真真地看完一遍,鄭恩熙停在一幅畫前。
這是今天看下來她最喜歡的一幅畫,她就這樣靜靜地駐足,沉浸在畫家構建的迷幻色彩裡。
這幾天的疲憊也在此時緩解。
“這位小姐好像在這裡站了很久,這幅畫有什麼吸引你的地方嗎?”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右側傳來,眼前的男人外穿杏色針織馬甲,裡面是寬松的挽袖白襯衫和黑色長褲,看起來簡單休閑。
擡頭向上看,第一眼就會被他臉上的大黑框眼鏡所吸引,而藏在眼鏡下的那張臉五官分明,明明是一個年輕人,可嘴角揚起的弧度無端讓人感覺成熟穩重。
很有反差感的人。
鄭恩熙不太習慣這種突然被搭話的感覺,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她下意識想往左邊挪一步。
腳上剛有動作,來人已經自發地拉開距離。
這下,鄭恩熙就不好挪開了。本來已經提起一半的左腳默默放回原地,沒有立刻接話。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是這幅畫的作者,看你在這裡站了很久,就過來了。”
鄭恩熙客氣回複:“沒,沒有的事。”。
說完意識到前面的男人好像說自己是作者?
今天在這裡展出的都是同一個畫家的作品,那不就意味着那位新銳畫家金秀勳就是眼前的人?!
大發!
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種存在感了?
鄭恩熙有點激動,不管什麼時候,能見到優秀作品的創作者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哦?原來你參加了這一次的比賽。”金秀勳對色彩有着敏感的感知力,他的畫作中也會着重色彩給人的感覺。
眼前的女人在他的畫展上穿得實在是紮眼。
飽和度極高的幾個顔色穿在身上,又小心掩飾過于出挑的部分。
讓他一時間分不清她是想要彰顯存在感還是隐藏自己。
“内,過幾天就要開始第一輪評選,有點緊張,過來看看您的畫展。”
“很多人都比較喜歡那幅畫。”金秀勳指了指在展廳最中央的那副花草圖。
鮮花如同流水瀑布從高空沖洩,瑰麗、壯觀。
鄭恩熙順着他的手所指的之處,同意地點點頭,确實很美。
兩人的對話不過短短幾分鐘,金秀勳便被工作人員叫走。
談話戛然而止,鄭恩熙沒有感到遺憾,她以後也會畫出出色的作品的。
當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天的影響,她又夢到了那個漫山遍野開花的山谷。
那兩個夢裡見過的小孩依然在那裡。
“送給你。”女孩把手中一捧野花遞過去。
野花是這一路上摘的,五顔六色拿在手裡煞是好看。粉嫩白皙的小包子被手上燦爛的花映襯着,陽光而明媚。
可是男孩的臉上沒有欣喜,一臉嫌棄地将舉到眼前的花推開:“哪有男人會收花?你這個小丫頭到底懂不懂?”
小包子笑嘻嘻:“哼,你隻是長得比我高一點點。”用手在兩人頭頂比劃幾下,“說不定我比你大,乖,叫怒那!”
這、這個、太無禮了!
男孩憋紅了臉,轉身背對着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