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銀光粼粼的機甲前,身邊人頭攢動,軍隊和政府高層由衷地握手談笑,面前則是無數扛着攝影機的記者,對着他們“咔嚓咔嚓”一刻不停地抓拍照片。
身為總設計師的以諾親王,卻在和皇帝握手時走神了,這是非常不合時宜的,但身邊人隻覺得他太累了,為了最終的呈現結果盡善盡美,他和項目組的人不眠不休地調試了半個月。
至于那些窺探的記者,早就得了上面的授意,不能再報道陛下的任何花邊新聞,因此不敢把攝像頭聚焦在他們交握了半分鐘的雙手上。
熱鬧人聲中的靜默對視,屬于成年男女的暧昧在此刻真正流動,赫柏卻緩慢眨眼,低聲關切:“親王,您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這場儀式還有半天才能結束呢?我擔心您。”
她的眼睛睜圓後兩端還是尖尖的,很像狐狸,微微向他傾身,狐狸的尾巴壓低,假意恭敬地望過來,用這副晚輩的做派和姿态,把男人無言的纏綿愠怨一刀切斷。
她多無辜啊,在剪裁儀式後,一行人前往觀察室看機甲實飛操作,她毫不避諱地走在以諾身邊,關切加深成擔憂,掐着嗓音問,“您真的沒事吧?”
以諾不想違心地搖頭,也不能說實話,在再次見到赫柏出現的那一刻,不,在他一天前知道皇帝陛下會來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發.情。
他想和她并肩行走,裸.露的兩截手臂若有似無地觸碰,暗地裡翕張鼻翼,把從她鼻端呼出的空氣吸進肚子裡。
成人紙尿褲該換了。
出口的光亮晃着眼睛,工作人員在招呼貴客,就快要暴露在人前了呢,這樣一副狼狽的模樣,隻能解釋成一向體弱,突然身體不适,以諾正在胡思亂想時手腕被扣住。
赫柏久久得不到回應,在走進觀察室前要經過一段黑暗,她轉頭看向以諾,就看到他雙眼浮動水光,眼尾猩紅得吓人,把微涼的掌心搭上滾燙的手腕,不由分說拉他轉身。
“您跟我來。”
“陛下,親王,你們……”
密切關注陛下的人們發出驚呼。
赫柏隻對他們微微點頭,對秘書吩咐了一句簡短的話,拉着男人逆着人群離開。
随便進了一間空房間,以諾渾身打着擺子,牙關磕磕絆絆地被赫柏推進去,在她鎖門拉窗簾時想了很多很多。
一團亂麻的情緒中,快樂慢慢占據上風,好可笑,他在這種期待和得償中感到快樂。
想要她來抱他,把尖尖的下巴擱在他的肩窩,張口咬住他的腺體然後擰住他的下巴和他接吻……
赫柏回到他身邊,卻徑直跪下。
“親王殿下,我對不起您。”
咬唇道歉,仰頭看着他,真誠懇切,像極了他剛受傷那段時間,她每天作為晚輩跪在他面前聆訊。
期待落空的以諾怔怔然看着赫柏,亂糟糟的眼淚鋪了滿臉。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不僅罔顧您的意志,奪走您的身體,還妄想用信息素使您屈服,污染您純白的靈魂,剝奪您高貴的自我意志……”赫柏甩了自己一巴掌,搖頭苦笑,“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您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那樣對您呢。”
黑漆漆的瞳仁裡凝出一顆眼淚,赫柏仰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以諾,“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反省,您那樣恪守禮節,不得已和我做了苟且的事,一定十分難過,我既然愛您,敬重您,就要尊重您的想法。”
“我會給您自由,您想要做什麼,我都同意,隻求你千萬不要尋死,好不好?”
以諾掐緊掌心,很想從赫柏的神色裡尋找到,她裝模作樣的證據,但是沒有,隻有一覽無餘的卑微懇切,明明白白的愧欠難安。
她真的要還他自由,在把他變成這樣之後。
薄薄的眼皮無法阻止眼淚肆意流淌,以諾在沙發上抱住屈起的雙腿,無聲地崩潰痛苦。
全身的皮膚泛起粉色,工作服濕透,發根也濕透,沒有味道的信息素溢滿整個房間,赫柏深深嗅着,想象成誘人的甜香。
“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您的情熱期紊亂,已經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您現在,很痛苦吧,都是我的錯,我去幫您叫醫生。”
“不要。”
赫柏看着被他兩指扯住的衣角,從善如流地坐下,輕輕搭上他的肩頭,“可是,您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呢,還是需要什麼藥物麼?我也不懂這些,您跟我說一聲,我叫人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