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有事。”丁嘉禾也不清楚。
邱景慈摟着許欽雲的肩膀,“害,還能有啥事。”
“你知道?”陳昂跟丁嘉禾異口同聲道。
許欽雲也擡起頭望向邱景慈。
“說了你們也不懂。”
丁嘉禾接話道:“你不說我們怎麼懂。”
“回家。”
“?”這丁嘉禾确實不懂。“這個時候回家幹什麼?”
邱景慈勾起嘴角,“關愛鄰居。”
裴青染幾步跳下階梯,一路跑回家,一口氣跑上三樓,門前站定,深呼兩口氣,平定氣息,随後敲門。
沒人回應,也沒有小白的聲音。
裴青染再次試探性地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應。
重複兩次,裴青染确定是沒人,頹喪地坐在門前階梯上。
冰冷的台階,寒冷的空氣,窗台吹來凜冽的風。該死!這該死的鬼天氣怎麼這麼冷!裴青染心中升起一絲煩躁,一拳錘在牆壁上。
一直等到午休結束,裴青染知道不會有人來給他開門,迎風跑回教室。
“見到他了嗎?”邱景慈打趣道。
“誰說我回去見他了。”裴青染反駁。
邱景慈笑而不語。
裴青染啞然。
“你吃飯了嗎?”丁嘉禾問道。
“不用。”
“什麼叫不用,你不餓嗎?”
“不餓。”
“那看來是沒見到咯。”邱景慈靠在桌沿上。
裴青染起身,去辦公室找老唐,走到半路才想起來,老唐這幾天去交流學習了,人不在辦公室。
邱景慈看裴青染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忍不住玩弄一番。“哎!這麼冷的天,跑回去一定很冷吧!”
裴青染不想聽,趴在桌子上睡覺。
奈何邱景慈直接坐在崔時瑾的位置上,你不聽我也要說的架勢。“熱乎飯也沒吃上一口,人也沒見上,哎!說的我都有點心疼了。”
裴青染轉了個方向。
“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沒來學校呢,不會是生病了吧。”
裴青染堵住耳朵。
邱景慈将裴青染的反應盡收眼底,“哎!不來居然都不跟我們小裴講一聲,害得我們小裴這麼擔心,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裴青染“唰”的一下站起身,桌椅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邱景慈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望着裴青染。
“我去上個廁所。”
邱景慈擋在身前,沒有讓開的意思,裴青染隻好翻窗。
“染哥,我先走了哈。”丁嘉禾揮揮手。
“嗯。”裴青染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條路他走了一個秋季,從沒覺得如此冷清。
夜色濃稠得化不開,凜冽的寒風穿過狹窄的小路,路邊的樹木隻剩嶙峋的枝幹,在夜晚中張牙舞爪。風呼嘯而過,劃過臉頰,割的有些疼。
裴青染敞着外套,風順着領口直往裡鑽。每一次呼吸,白色的霧氣在眼前升騰,最後消散,了無蹤迹。
漆黑的小路此刻卻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裴青染再次走到三樓,伸出手猶豫幾瞬,最終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寂靜的夜晚重複地、一遍一遍地響起敲門聲。
裴青染走下樓,站在樓梯轉角回過頭,那扇門依舊緊緊的關閉。
樓道突然傳來聲響,昏暗的燈光依次亮起,裴青染回過頭,崔時瑾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裴青染的心陡然一緊。
逼仄的樓道裡,暖黃的燈光打在崔時瑾身上,身影拉長。
風在狹窄的樓道裡橫沖直撞,發出如鬼哭狼嚎的尖嘯,破舊的窗戶哐當作響,牆角蛛網被風肆意拉扯,碎成幾縷,在風中無助飄蕩,貼在牆上的舊海報被掀起一角,瘋狂的抖動,頭頂老舊的燈泡在風中劇烈搖晃,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
裴青染站在平台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崔時瑾。
黑色的長款羊毛大衣,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衣角随着樓道灌進的風輕輕擺動。深灰色的羊絨圍巾纏繞在領口,優雅随性。細碎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肩頭,高挺的鼻梁打出一道陰影,深邃的眼眸盛盡滿天星辰。
裴青染張嘴試圖說些什麼。
崔時瑾上前一步,抓住裴青染的手,将裴青染擁進懷裡。
裴青染身體一僵,話語咽進喉裡,手無措地不知如何放置。
崔時瑾卸力地将頭抵在裴青染的肩膀上,“裴青染,我好想你。”
心跳一下失控,血液在血管裡奔湧,像被烈火炙烤,體溫上升。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手輕輕環住崔時瑾的腰身,不自在地挪動,尋找合适的落點。
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脖頸上,若有若無地撩動着頸間的肌膚,每一寸被拂過的地方,酥酥麻麻地泛起癢意,裴青染忍不住微微縮了縮脖子。
崔時瑾蹭了蹭,又說了一遍,“裴青染,我好想你。”
裴青染深吸一口氣,“嗯,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