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蕪有許多事要問,但見傅雲瀾興奮難當,暫且将自己的事押後,擡了下傅雲瀾的手臂,應和道:“什麼辦法?”
傅雲瀾從袍袖中抽出一張符篆,獻寶地遞到孟蕪面前:“先生請看!”
符箓上以朱砂畫就繁複陣紋,孟蕪看不太懂,問道:“這是什麼?”
傅雲瀾早知孟蕪有此一問,将那符箓往空中一抛,手挽了個術式,并攏雙指朝符箓點指。
靈氣從他指尖竄出,激活了符箓上的紋路,“呼”的一聲,淨火燃起,轉眼将符箓吞沒了。
孟蕪:“!”
傅雲瀾道:“先生,這是淨火符!”
孟蕪盯着空中的淨火符,直至符箓中封存的淨火全部燃盡。
轉頭問:“這符箓……還有嗎?”
傅雲瀾道:“有!還有很多!”
說着從百寶囊中又取出了一沓來。
“有了淨火符,便不止淨火修士可以使用淨火,這樣一來就可以由其他修士把守結界,我等隻需提供淨火,畫就符箓……”
孟蕪接過一張淨火符,拿在手中,拇指從朱砂紋路上蹭過。
冬九也好奇地抽了張過來,梢往附錄中輸入靈氣,淨火便騰地燒起來,灼得他手指微刺,刷地把那符箓擲到了空中。
傅雲瀾自以為這方法方便得很,但說了許久,不見孟蕪有反應,那股興奮勁兒也就下去了,同時想道:難道是他濫用淨火術,惹先生不開心了?
随即驚醒——是呀,永義城的淨火修士連淨火術都吝于傳授,好囤積居奇。
先生肯教他們淨火術已是大方至極,他若是将淨火變得人人可用,那先生和城中的淨火修士……
最後一點想要被誇獎的期待也伏下去,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傅雲瀾忐忑地往回找補:“先、先生放心,這符箓畫出來,就隻給先生看過,旁人都不知道,我這便将它們毀去,往後再不——”
傅雲瀾說着就要将那一沓符箓對半撕開。
孟蕪隻走了會兒神,短短幾息間不知傅雲瀾又腦補了什麼,見狀趕忙擋開他的手,不解道:“毀去做什麼?”
傅雲瀾不知道孟蕪是什麼意思,讷讷道:“可是……”
孟蕪接過那沓符箓,問:“你還能畫出多少淨火符?”
傅雲瀾一呆,如實答道:“若有足夠的時間恢複靈氣和體力,要多少有多少。”
孟蕪又問:“淨火符旁人學得嗎?”
傅雲瀾略有振奮,立即答道:“誰都學得!”
孟蕪神色莫測,又不說話了。
傅雲瀾摸不出孟蕪的态度,瞄一瞄那沓淨火符,又悄悄去觑孟蕪,忍不住道:“先生不介意嗎?”
孟蕪思量着,抽空道:“……介意什麼?”
傅雲瀾道:“我的淨火術是從先生那裡學來的,有了這符箓,即便不是先生的學生也可以使用淨火……”
孟蕪聽着聽着又走神了。
“……”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順遂的事?
順遂太過,都讓他恍惚了——
要知道他原本的計劃是兌換一到兩顆凝珠,再借用識海蠟燭上的淨火。
粗略估計要将那根與自己性命系于一處的蠟燭用去一半,等于是自己的壽命也要打個對折。
性命攸關,在百廢城住了數月,孟蕪幾乎每天都要觀察下蠟燭的燃燒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