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蕪出現的地方再現魔氣退散的異象,等冬九松開他,他又扯扯衣擺系系腰帶。
冬九:“……”
整理完自己,孟蕪才道:“讓他們都下來吧,到我這邊來。”
冬九俨然成了孟蕪的傳聲筒,不多時,附近修士便都聽見他的聲音在密林中響起:“咳,還有活着的嗎?趕快過來,這裡有塊魔物不侵的寶地!”
最先趕過來的是秋七和傅雲瀾,傅雲瀾就像隻被貓扼住咽喉的倉鼠,以冬九先前拎孟蕪的同款姿勢被秋七拎了過來。
腳剛落地,傅雲瀾便扯下衣領猛咳。
秋七後知後覺,抱歉道:“二公子,多有冒犯。”
“無……咳咳咳咳……無事。”傅雲瀾擺手。
冬九急着獻寶,伸手朝周圍比劃,“姐,你看!”
秋七剛過來時就注意到這片空地。
周圍黑色觸手如瀑流,偏偏繞開了這裡。
秋七:“是孟公子之故?”
冬九與有榮焉似的代答:“正是!”
陸續有其他修士注意到這處“湖心島”,禦劍落下,不多時,連鄒敏言和一衆永義城修士也來了。
衆人見觸手果然不再發難,紛紛稱奇。
鄒敏言經曆幾番驚吓,早沒有了之前的淩人盛氣,但身為永義城的人,掐尖要強的本性難移,聽到衆人誇贊孟蕪,瞟來一眼,哼道:“不就是淨火修士?我們永義城也有,有什麼稀罕。”
冬九還記恨他剛才挑釁傅雪溪,也不管永義城是不是第一仙城,當即嗆回去道:“淨火修士亦有差距,你們永義城的有我們的孟公子厲害嗎?”
鄒敏言理所應當道:“我們永義城的當然是最好的。”
冬九:“既如此,那你現在去找你們家的淨火修士去吧,别沾我們孟公子的邊!”
“你——!”衣角被扯了扯,轉眼去看,是背他來的修士在對他使眼色,鄒敏言微哽,忍了半天,哼地扭頭,表示不稀得跟冬九一般見識。
這位在永義城鼻孔朝天橫行霸道的小公子,幾次在死亡邊緣逃生後,終于學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
目睹全程的秋七:“……”
被進行比較的當事人孟蕪:“。”
争吵平息,秋七問道:“可有人見過大公子?”
冬九搖頭,去看修士們,修士們也說不知。
“我聽孟公子的去給大公子傳話,之後大公子就往南邊去了。”
“我和少城主遇到過傅大公子,傅大公子讓我們先走,之後就不知道他去往何處了。”
一衆修士正交流着信息,遠處傳來轟的一聲!
刹那功夫,天地搖晃,飛鳥驚起。
地面開裂,“湖心島”中的修士被震得踉跄趔趄,周圍擦過的觸手仿佛開了鍋般摩擦搔刮。
孟蕪識海中的燭光抖動了一下,整個人瞬間被冰冷攫住。
寒冷浸入皮膚散入肌理,那感覺……就像是三九天裡披了條濕透了的棉被。
——嶺中君要出來了。
警笛似的長鳴響徹夜空。
衆修士被震得心神搖晃,連忙用靈力封住耳朵。
“那、那是什麼!?”有修士指向遠處。
衆人望去,隻見一根比先前看過的任何觸手都要粗上幾十倍的巨大觸手在遠處林中昂然聳起!
那觸手粗壯如黑色高塔,直接将密林遮蓋的三途嶺拱穿,“塔”身上遍布張合的牙齒和包着口器的肉芽。
久違的月光随着下雨般掉落的碎石短枝一同灑下,終于又光顧了這片被魔物霸占的潮濕土地。
孟蕪感覺壓在身上的濕棉被輕了些,蓦地擡頭。
月色下,寒芒晃眼,一道影子踏過嶺中君的背脊,輕盈地翻身落下。
傅雲瀾:“是兄長!”
秋七和冬九幾乎是異口同聲:“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