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同挑眉,“公主對張璟印象很好啊。”
“因為人家本來就很好。”
他涼涼地笑道:“那讓公主失望了,公主要委屈做我的妻子了。”
顧蓁笑得更虛假,“也委屈你了沈少卿,要娶我。”
結果他真誠道:“不委屈。”
“對臣而言,娶誰都一樣,公主倒也沒有那麼,讓臣厭煩。”
顧蓁:我謝謝你。
“反正我現在先同你說好,等我嫁過去了呢,我每日睡到什麼時候你都不要管,你也不要經常來打擾我,平日裡你愛去哪裡去哪裡,但不要像李都尉一樣龌龊就行了,我的要求不高吧?”
沈疏同諷刺道:“公主這麼不想見到臣,怎麼不要求分房?”
他有些惱怒,被嫌棄到這個程度,也是聞所未聞。
所以他在她心中便如此讨厭麼。
顧蓁卻像是被點醒了似的,立刻興奮道:“可以嗎可以嗎?那就從新婚夜分房睡吧,我可以先去沈渺房裡擠一擠的。”
“沈渺不同意。”
“那我去哪兒睡都行。”
“府中沒有空房留給公主。”
“那就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沈疏同咬牙,“公主還真是費盡心思。”
顧蓁拍拍手,“反正你不想和我同房,我也不想和你同房,我還不趕緊走開嗎?你有沒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跟我提。”
他冷聲道:“公主提的夠多了,臣還有什麼好提的?”
顧蓁覺得他這氣來得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心平氣和地和他談話,她這提的要求不也正是他所想的嘛,好端端的又在生什麼氣。
真是不理解。
沈疏同也無法理解自己。
他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大概可能是因為,他第一次被這麼嫌惡,所以心裡生氣罷了,和其他都沒什麼關系。
他又不可能是真的因為關心顧蓁、想和她親近才生出這樣的情緒。
誰會想親近她。
顧蓁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終于可以随意出行了,然而便聽到忻妃去世的消息。
她估摸着時間,記得原書中忻妃去世便是在炎炎夏日,隻是不知來得這樣早。
忻妃去世,天子必然不會回宮,畢竟現在才在此處避暑半月。後宮中所留之人不多,但幾位有資曆的嫔妃着手安排忻妃的喪事也是綽綽有餘。皇後本也該回去,但近日她身上不适,天子疼惜她,便也不讓她舟車勞頓回宮了。
顧蓁坐不住,想着顧泠一人在宮中,又無人陪伴,于是特意去求了天子,想要回宮陪顧泠。天子到底也放心不下顧泠,更憐惜她這一片心意,于是也準了。
張璟在那邊擔心不已,顧蓁讓人給他帶話,隻說自己會回宮陪伴顧泠,讓他莫要再擔心了,若有什麼話想說,自然可以寫信來宮中。
顧從恩一直覺得自家妹妹是個嬌氣小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便罷了,關鍵是不谙世事,單純善良,讓她一人回宮,這麼遠的路他總不放心。思來想去也沒人可以陪着她,索性一咬牙喚來了沈疏同,“沈少卿,不如你陪九公主回宮吧,也不必再回來了。”
他早禀報了天子,天子最是不放心這個嫡女,自然同意。
沈疏同一點沒猶豫,“是。”
顧從恩有些沒反應過來,“本宮也不是要勉強你,你若不願意,本宮再另尋他人。”
于是他思索片刻,還是道:“臣願意。”
顧從恩非常欣慰,心想這兩人都開竅了,是準備在婚前好好相處,再不做宿敵了。
不錯。
顧蓁聽了卻更急了,顧從恩既然開口,沈疏同怎麼也不可能拒絕,更何況還有着系統任務呢,他肯定會善始善終地把自己送回宮裡。
但是她自己又不是不能一個人回去,身邊坐了個沈疏同才最要命。
翌日她便收拾好準備啟程回宮,皇後、顧從恩都來送她,左一句右一句,好似她馬上要走的是一條不歸路。
顧蓁哭笑不得,好聲好氣地讓兩人放心。
因為需要日夜兼程趕路,他們便不打算在沿途多休憩,于是帶了許多輕便食物。
上馬車前,沈疏同叫住她,先是遞了件褙子給她,“穿着。”
顧蓁将褙子接過來,“幹什麼?”
“夜晚趕山路會冷。”
于是她很聽話地把褙子穿上了。
他又遞過來一個小包袱,“帶着。”
她接過來,颠了颠,“幹什麼?”
“肉脯,吃不吃?”
“吃。”
于是她很聽話地把肉脯帶上了。
他又遞過來另一個小包袱,“帶着。”
她又接過來,狐疑道:“這又是什麼?”
“茯苓餅,你不吃?”
“吃。”
于是她又很聽話地把茯苓餅帶上了。
“趕路急,大多數時候公主隻能吃這些。方才說了,夜裡涼,需要多穿些衣裳。若有時夜裡趕路,也不可睡得太熟。臣的馬車就在公主後頭,若有事便來找臣。”
他對她說話看似很不耐,但卻能冷着臉說了這麼一大通,一口氣說完後看到面前的小姑娘隻是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不禁感到無力,“公主聽了麼?”
她點頭,最後憋出一句,“沈少卿,你真像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