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思考了一下他背她的姿勢。
那不是得要她直接貼上去嘛。
還不如抱她。
她正在猶豫着,沈疏同已經被熱得很罕見的有些不耐了,直接伸手拉她過來,爾後俯身将她背了起來。
她被拉得有些發蒙,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穩穩地被他背起來了。
沈疏同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耐性都被這小祖宗給消磨幹淨了,剛上來的一會兒還算安分,結果她非不肯用胳膊抱住他的脖頸,走了沒一會便差點掉下去。
他咬牙回頭看她,“公主是嫌臣髒?”
這麼不願意碰他。
她反而委屈起來了,“我以為你嫌我髒。”
誰敢碰你啊。
他默默瞪了她一眼,于是她默默地用胳膊老老實實地攬住了他的脖頸,然後老老實實地把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走了幾步,他忽然發現,她不鬧騰的時候還是挺乖,挺……不讓人讨厭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他先是發現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後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脖頸被她勒得很了。
他咳了幾聲,“公主是想勒死臣麼?”
她哦了一聲,松了松手,“不好意思,我怕我會掉下去。”
然後就是她又在他耳邊問話了,“沈少卿,還有多久啊?”
他被這吵聲吓了一跳,蹙眉道:“臣能聽見,公主聲音可以小一些。還有一會才能到。”
她又哦了聲,開始閉眼。
又過了一會,他忽然感覺她好像把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脖頸。
他嘶了一聲,回頭警告道:“别蹭。”
畢竟他的大忌就是親密觸碰。
結果一回頭,便看見她的一張臉,正閉着眼,安安靜靜地入睡了。
很乖巧的睡顔,和醒的時候不一樣。
他疑心她是裝睡,喚道:“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幹什麼?到了嗎?”
他無奈,歎口氣,咬牙道:“沒什麼,繼續睡。”
她直接又一頭埋進了他的脖頸。
她本來就在日頭下被曬得頭暈眼花的,被他背着後嗅着他身上的香氣,忽然就犯困了,索性就睡了,這樣也不會那麼疼了。
沈疏同忍耐着,好不容易到了,這才松了口氣,回頭看她發現她還在睡。
真是能吃能睡的小姑娘。
正所謂救人救徹,救火救滅,他勸自己再忍忍。
于是把她直接送進了寝殿内,放在了床上。放下來後他本想揪着她說上她幾句,也好把自己胸中的不平之氣出一出,結果這小姑娘還在睡,甚至睡得更香甜了。
他最後隻能忿忿看了好幾眼睡着的顧蓁,然後轉身離開。
後來的日子顧蓁都不大能出門,隻能日日躺在床上,畢竟是行動不便,再加上天氣炎熱,她就更懶怠出門了。
但她每日在屋中待着也甚是無趣,能看的書看完了,不能看的書也都看了,繡花描花樣子閑聊,能做的都做了,卻發現還是無趣。
她想着,要是顧泠和沈渺在便好了。
于是她便讓婉卿拿了筆墨,開始給顧泠和沈渺寫信。
寫完信發現,要等二人的回信,估計自己都快回宮了。
皇後知道她每日被困在房中,于是便讓同樣随行的三公主去陪着她閑話家常。
三公主早就嫁為人婦,比顧蓁年長約摸十歲,性子一向最是溫柔,隻是顧蓁平日裡很難見到她。
三公主坐在她床邊,給她遞冰碗消暑,爾後笑道:“你是何時出閣呀?”
“皇兄說是明年。”
“可害怕?”
顧蓁愁眉苦臉道:“我不害怕,可是我也不想嫁人呀。我不想離開皇後娘娘,不想和六姐姐分開,也會挂念太子殿下。”
三公主笑得溫婉好看,“你别擔心,又不是不能回宮了,逢年過節的,總能經常回宮看望陛下和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和你六姐姐也都是能見到的。”
她哦了聲,問道:“姊婿對三姐姐好嗎?”
“他人待我很好,所以這門婚事我也很滿意,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難熬的。你呢?”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不怎麼樣。我們倆,互相嫌惡罷了。”
三公主揚眉,“真的嗎?不會有那麼嚴重吧?”
“真的呀。你都不知道他之前有多讨厭我,現在還稍微,好那麼一點兒吧。”
三公主搖頭,“等你嫁過去了,就會好了。”
顧蓁悄聲道:“我覺得,他不喜歡任何人。”
“什麼意思?”
“就是什麼人他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