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縣衙出來後,春兒問:“小姐,接下來要做什麼?”
林蘇葉腳下步伐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先回府裡。”
不多時,兩人便匆匆趕回了府邸,一進大門,林蘇葉甚至來不及喝口茶喘口氣,就徑直朝着自己的小書房走去。
這一進去,便是整整兩個時辰之久,期間沒有任何人敢前去打擾。
兩個時辰後,緊閉許久的書房門緩緩打開,林蘇葉略顯疲憊地走了出來。
她先是站在門口伸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軀,然後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她剛将從冊子上看到的一些關鍵信息記了下來,這樣過些天車隊出行也有了方向。
夜晚時分天氣微涼,春兒見狀趕忙走上前,輕柔地為林蘇葉披上一件厚實的衣裳。
林蘇葉伸手拉攏了一下衣領,輕聲說道:“春兒,明天你派個人去山上通知李伯山前輩,請他下山來一趟,我打算和他一同出車去一趟下崇村。”
聽到這話,春兒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但緊接着又急忙開口道:“小姐,那我跟您一塊兒出去!”
林蘇葉卻是微笑着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此次不行,如今城中各種事務繁忙得很,秋兒忙着管理學堂那邊的事情,夏夏則主管着修路建房等工程,而你,則需要負責處理各類買賣交易相關事宜,所以這次就讓冬兒陪我去吧,你盡管放心好了,我們此行不會走太遠的路,估計也就兩三天就能回來了。”
經過一番仔細盤算,她驚愕地察覺到,自己身邊能夠信手拈來差遣的人手竟然如此稀缺。
待歸來之後,看來必須得着手啟用府中的其他人員了。
春兒深知自身确實難以脫身,不禁面露無奈之色,輕聲叮囑道:“那小姐您此行務必要多加小心,确保自身安全無虞。”
第二日一早,護衛就把李伯山接了下來,當李伯山見到林蘇葉時,滿臉狐疑地問道:“葉丫頭,怎會這般匆忙急促?究竟所為何事?”
一路上李伯山曾多次詢問護衛緣由,但那些護衛也是一無所知,根本無法給出确切答案。
林蘇葉趕忙向其解釋起來:“前輩,實不相瞞,此次懇請您與我一同前往景風縣的下崇村走一遭。”
她看了冊子裡的資料,離他們最近的養奶牛的地方就是下崇村,雖然養的不多,但對她來說應該夠了。
李伯山聽聞此言,眉頭微皺,追問道:“難不成你在下崇村有何特别的發現嗎?”
畢竟以他對林蘇葉的了解,此女行事向來都是深思熟慮、有理有據的,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奔赴某個地方。
隻見林蘇葉微微一笑,言簡意赅地回答道:“奶牛。”
李伯山聞言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重複道:“奶牛?”
顯然,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林蘇葉微微擡手示意春兒将房門緩緩合上,而後壓低聲音:“前輩您行醫濟世已然多年,不知是否聽聞過這樣一種傳染性惡疾——‘天花’?”
說罷,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眼前的李伯山,想要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之中捕捉到一絲端倪。
隻見李伯山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名字感到有些陌生。
就在這時,林蘇葉不慌不忙地伸手拿起放在桌邊的一張畫紙,并輕輕将其展開,呈現于李伯山的面前。
李伯山疑惑地轉過頭來,當他的視線觸及那張畫紙時,臉色驟然一變,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瞬間扭曲起來,顯得極為難看,口中更是失聲叫道:“這……這竟是虜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