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雪嘴角冷冷一勾,從懷中緩緩取出一張泛黃的紙張。
左力世看到後神情有些慌張。
肖若雪将左力世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一聲。
接着,她轉過頭,目光堅定地望向村長,語氣平靜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說道:“村長,您請看,這便是我與左力世所簽訂的契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明,我願用自己的五件嫁妝來換取這兩畝田地。”
肖若雪心中暗自慶幸,多虧了分家那天,她果斷決定回一趟娘家,當父親聽聞她們想要購置田地的打算後,立刻找來了可靠之人幫忙撰寫這份契書,并一再叮囑必須要讓雙方都蓋上手印,以防止日後有人耍賴不認賬。
如今看來,父親真是深謀遠慮啊!
左武接過來看了眼,的确是契書,他皺起眉頭,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力世,沉聲問道:“力世,此事究竟是否屬實?”
左力世抿嘴不語,心中有些懊惱,他怎麼把契書一事忘了?!
這時,一旁的洪桂娥突然出聲,擺出一副蠻橫無理的模樣,大聲嚷嚷道:“哼!誰能證明這契書是真的還是假的?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又怎樣?隻要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活着一天,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這片田地就絕對不許賣!”
肖若雪聽到這番話,臉上并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反而顯得異常鎮定自若。她微微一笑,從容回應道:“既然如此,那好吧,這破爛的田我們也不要了,你們趕緊把屬于我的五件嫁妝如數歸還回來便是。”
洪桂娥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哪裡肯把嫁妝交出來,那些東西早被她變賣或據為己有了。
她眼珠一轉,耍橫道:“什麼嫁妝,我不知道,這肯定就是你僞造的契書。”
肖若雪氣極反笑:“行,剛好縣衙的大人也在這,我們就讓大人做做主,看看這是不是我僞造的!”
說着她微微彎腰,雙手将契書交給袁天川:“大人,煩請您為我們夫妻二人做主,如有必要,我也可以随你們去縣衙一辨真假。”
聽到這話,左力世的臉一下子白了,要是真鬧到縣衙,那他的面子可真丢盡了!
洪桂娥卻仍狡辯:“官爺,就算契書是真的,可這田本就是我們家的命根子,不能就這麼給了她呀。”
肖若雪冷笑:“當初換田可是你們心甘情願,如今想耍賴,哪有這般道理?”
左武這時開口,表情嚴肅道:“桂娥嫂子,既然如此,這田理應歸偉光他們所有。”
白紙黑字,哪裡還有什麼話說?他們在袁天川面前鬧這一出,他這村長都覺得沒臉!
洪桂娥見大勢已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肖若雪卻不理會她,接着道:“村長、大人,還要煩請你們做個見證,我們一家從此以後和洪桂娥他們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她頓了下,又輕描淡寫道:“哦,不對,或許他們死後,我們可以去給他們上一柱香。”
洪桂娥氣得渾身發抖,雙眼噴火,張牙舞爪地就想要朝肖若雪猛撲過去:“好啊,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如此惡毒地詛咒我!”
就在洪桂娥要撲到肖若雪身上時,左武一把攔住了她:“夠了,桂娥嫂子,你再這樣下去隻會更丢人現眼。”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袁天川終于開口道:“今日一事我會如實上報給縣丞大人,如果你們二人都打算斷絕關系,那我也願意和村長一同做個見證。”
他對這些事算是深有感觸,畢竟他也是從村子裡出來的,也同親弟弟鬧到過衙門公堂。
肖若雪感激笑道:“多謝大人!”
洪桂娥對和他們一家斷絕關系什麼的并不在意,她吐了一口唾沫:“呸!斷就斷!日後沒飯吃的時候可别跪地上求着要回來!”
随後,在左家村衆人和袁天川的見證下,雙方正式立下字據表明斷絕關系。
雖然知道此舉會面對不少閑言碎語,但肖若雪絕不後悔!
這一場鬧劇結束後,肖若雪夫妻二人滿臉歉意對着袁天川道:“太抱歉了大人,耽誤您這麼久。”
袁天川和善笑道:“耽誤一會不礙事,我也并非衙門的大人,隻是林府的管家而已。”
他剛剛沒有在衆人面前說,也有私心,畢竟如果知道他的身份後,那一家人肯定更加肆無忌憚。
肖若雪睜大眼睛,滿是驚訝之色:“林府?是…是蘇葉小姐府上的管家嗎?”
袁天川淺笑點頭:“你認識我家小姐?”
肖若雪連連點頭,接着又猛地搖頭,表情有些羞澀:“我認識蘇葉小姐,但她不認識我。”
又是一個小姐的追随者。
袁天川十分理解:“等水稻豐收之時她會親自到場,但是你可與她交談幾句。”
肖若雪驚喜道:“真的啊!那我們一定好好改造田地!還請袁管家多多指點!”
…
林蘇葉當晚就收到了袁天川的信件,雖然寫的坑坑窪窪,跟狗爬似的,但相較于袁天川以往大字不識一個的狀況來說,已然算是巨大的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