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将水遞上前,林蘇葉接過遞給李伯山:“前輩先喝口水緩緩吧。”
喝了杯水緩了口氣後,李伯山快步走到林秋床邊,搭脈查看一番後,微微搖頭。
林蘇葉主仆幾人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冬兒忙問:“不能醫嗎?”
李伯山滿臉嚴肅,沉聲道:“并非不能醫,隻是她脈象紊亂,似是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且她還起了高熱,要是不退,恐有變故。”
必須要退燒!
林蘇葉抿緊嘴:“既然不知病因,那隻能先對症處理,春兒,拿酒精出來,先用酒精擦浴降溫!”
顧邈聽到,連忙上前遞上藥箱:“我這帶了許多,先用着吧!”
“多謝顧大夫。”春兒接過藥箱,拉起床前的圍簾,将大家視線擋在外面,随後和冬兒一起為秋兒擦拭身體。
之前小姐有教過她們,所以她們知道重點擦哪些地方。
簾子外,林蘇葉幾人到桌旁坐下,李伯山道:“目前需要知道她經曆了什麼,是否有人下毒?”
林蘇葉垂下眼眸,她也想知道秋兒經曆了什麼。
這時,醫館外傳來動靜,林夏上前看了一眼道:“小姐,人帶來了。”
林蘇葉淡道:“帶進來。”
林夏微微招手,護衛便将押着一男子進來:“老實點!”
林蘇葉幾人看向眼前的男子,個子中等,身材瘦弱,頭發亂糟糟的,皮膚蒼白,看起來表情遲鈍麻木,像是對生活失去了興緻。
林夏冷聲道:“你就是秋兒帶回來的?她是為何昏迷?”
男子瞳孔一縮,擡頭看向林夏,嗓音有些幹啞:“秋兒姑娘…如何了?”
林蘇葉眯起雙眼,眼神銳利:“大夫說她中毒了。”
“中毒?”男子愣愣道:“為何會中毒?”
“你不知道?”林蘇葉眉頭微蹙:“那我換個問題,你是誰?如何與秋兒相識?桂泉縣知縣之女又是怎麼一回事?”
男子垂着頭,低聲道:“我本是桂泉縣一家書局的夥計……”
一刻鐘後,男子被帶了下去,林夏抿着嘴,眼睛泛紅,她看向秋兒的方向,憤憤道:“小姐,不能這麼算了!”
林蘇葉眸光一沉:“當然,但如今都要等到先治好秋兒的病再說。”
剛剛那男子名叫呂元修,雖在書局當夥計,但卻有一雙巧手,能做出各種千奇百怪的小物件。
秋兒就是看中他的手藝,覺得如果将此人帶回青松縣肯定能有所用,于是她按照小姐教的方式畫了一個樣圖交給他,問他是否能做?
呂元修應的很是爽快,當日申時就将圖紙上的東西做了出來,是一個小水鐘。
秋兒很是滿意,商量下來後呂元修也同意到青松縣一遊。
可誰知制作小水鐘的過程被知縣小姐的丫鬟看了去,她回家禀報了那小姐,說呂遠修多麼多麼的厲害,必定不能離開。
知縣小姐聞言,立馬帶人攔住了二人,秋兒雖不喜與人溝通,但卻也不是軟性子。
見到那小姐強硬的想要搶人,她阻止争論一番,但因為獨身一人未帶護衛,被人好是欺辱了一番。
被壓着跪在地上磕頭,被冷水沖頭澆到腳,被架着刀威脅…
林夏光是聽着都感覺渾身顫抖。
就是這麼一折騰,當晚回客棧後就病倒了,誰知那小姐威脅全縣大夫,不準給她看診,也不準放他們出城門。
秋兒身邊的護衛和衙役對峙了許久,也動了手,險着出了人命,看着滿地的血,那小姐才有些害怕退縮,他們才帶着秋兒趁機跑出城門。
可耽誤了這麼久,她本還能起身說話,出城門後連說話都困難了,每日醒着的時間甚少,他們快馬加鞭趕到青松縣城時她已經完全昏迷。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李伯山一拍桌,怒斥道:“這桂泉縣知縣是何人?居然包庇縱容他女兒這般為所欲為?”
段子翁和杜遠山也跟了過來,他皺着眉頭:“桂泉縣…我曾去過,但因為限制太多,我再也沒去了,隻能說他們那知縣的話就是聖旨。”
當初他挑着貨物一入城就被收了十文錢的“攤位費”,後面擺攤後又被收了“保護費”,那衙役兇神惡煞,不交還不行,他貨沒賣出去多少,荷包裡的銀子倒是少了不少。
林蘇葉輕笑一聲,聲音淡淡:“桂泉縣…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