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葉笑道:“還沒養呢,這不就是準備過去實地看看,然後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其實養豬可不比種地輕松。”
李伯山點頭道:“看了你的書冊之後老夫也多少對牲畜飼養上有些了解,這豬身上的毛病的确不比人少,其實老夫覺得初步學醫者就應當先與牲畜打打交道。”
林蘇葉眼睛一亮:“前輩這個想法很獨特呢,這一點上我與前輩不謀而合,人與牲畜雖有差别,但在病症方面确實有相通之處,畢竟初學者不敢輕易拿病患試手,如果在牲畜身上都能熟練操作,想必面對病患時就不會太過生疏。”
醫學的進步不就是靠實驗才能獲取嗎?當然,在治療用藥方面肯定是要區分開的。
李伯山眼中滿是贊同。
顧邈站在一旁,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二人。
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他沒聽錯吧?行醫不醫人,先醫牲畜?這簡直是荒謬至極。
顧邈忍不住開口道:“師父,你們莫不是糊塗了?醫家本就是為人治病,怎能本末倒置先去醫牲畜?”
林蘇葉卻輕輕搖頭,耐心解釋:“顧大哥,此言差矣,這并非是本末倒置,如我們這般初涉醫術之人,經驗尚淺,貿然給人看病風險極大,而牲畜同樣會生病,通過醫治它們積累經驗,掌握藥理和治療手段,日後再給人看病才更穩妥。”
李伯山也附和道:“是啊,顧邈,你隻看到眼前,卻不知這背後長遠的好處,”
說着他看向顧邈,摸着下巴思考起來:“倒不如你也與葉丫頭一同前往躍山村。”
“什麼?!”顧邈睜大眼睛。
“你不是在家中看了許多遍葉丫頭的書冊嗎?此次剛好有機會可以親自實踐一遍,再者,近些年你也跟着我走了許多地方,但依舊不敢自己上手醫治病人,我看你就是缺少經驗。”李伯山越想越覺得可行:“就這樣說定了,葉丫頭,到時候麻煩你多指點指點,顧邈雖迂腐了些,但在行醫一道上還算有些天賦。”
林蘇葉沒有意見:“我這邊沒問題,隻要顧大哥不嫌棄環境就好。”
“我…”
顧邈剛一出聲就被李伯山打斷:“嗐,這有什麼好嫌棄的?醫者本就該不拘小節,就這麼定了,況且那躍山村甚遠,想必連赤腳大夫都沒有,顧邈,你此次去剛好磨練一番。”
顧邈感覺事情走向越來越不對,怎麼京城沒去成,縣城他也待不了了?明明是往京中去的方向,結果如今反倒越跑越偏遠了!
顧邈心中雖仍有抵觸,但師命難違,見師父這般堅持,隻能應下此事,他心中暗自嘀咕。
反正師父也不一路,到了那什麼躍山村,他想必可以多休息休息。
這幾日他先是通宵達旦的研究林蘇葉拿來的書冊,後來又和師父通宵達旦的做什麼…實驗?忙活了好一陣才好不容易把酒精弄出來了。
這般一想,顧邈對這趟遠行倒也不是很抗拒了。
午時後,車隊便準備出發,顧邈簡單收拾了行囊,跟着林蘇葉踏上了去往躍山村的路。
一路上,林蘇葉很是主動,興緻勃勃地指着路邊的花草給顧邈講解藥用價值。
顧邈一開始還覺得她是胡編亂造,十分心不在焉,但一路實在無聊,漸漸地也被吸引進去,有時還會忍不住出聲與她探讨兩句。
兩人如此相伴行了數日,漸漸熟絡起來,顧邈也對她改觀了許多,
五日後,車隊終于到了躍山村,林蘇葉扶着冬兒的手下馬車,她擡頭看着面前被積雪覆蓋的山峰,抿了抿嘴。
“要想富,先修路”這一句話從古至今都不隻是一句空有的口号。
“小姐,風大,小心着涼。”冬兒見自家小姐盯着山上一直發呆,便将披風給她搭上。
林蘇葉輕聲呢喃:“冬兒,我們要做的還有好多……”
她每跟着車隊外出一次,看到這種束手無策的情況,都會懊惱自己的力量太小。
冬兒雖不知道小姐想做什麼,但她知道肯定是為了百姓:“小姐,你說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真的!你看,你這不是親自到躍山村來幫他們了嗎?”
林蘇葉轉頭,看到冬兒那真摯的眼神,笑了笑:“是啊,總歸要一步一步來,咱們就先将眼前做好。”
修路不是一朝一夕的,更不是她一個知縣女兒就能決定的,她隻能先把當前能做的先做好,改善村民的生活條件。
因為有護衛提前騎馬到村子裡告知村長,所以車隊往前走了一百米後就看到躍山村村長帶着不少人等在路口,見到車隊身影時,很是激動地用力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