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把有關圖戈和龍紫英的信息講完,陸靈蘊沉默的功夫,他又提了一件事:“藏珑墅的小業主姓許,我也順道查了,一個五毒俱全的纨绔子弟,十幾年前就該死了,卻意外活了下來,他的命魂是散掉後,天地二魂交合重生的,算是向天借來的壽命。”
借壽有兩種,一為借陰壽,二為借陽壽。普通人借壽隻能借陽壽,也就是向活人借命。向天借壽屬于借陰壽,借的是天地精元。傳說唐主李世民壽終前,他的大臣魏征曾下地府為其借壽,向天借了二十年。但李世民承的是國運,普通人向天借壽,基本是妄念。
但偏偏許望是借了陰壽。
陸靈蘊記得龍煜說過,是龍紫英救了許望,她原以為是苗醫加苗蠱,有些獨特的救人之道,卻不料竟是向天借壽。一個沒落的苗裔蠱婆,竟還有這等手段,難以想象遠古的九黎龍氏,究竟承襲了什麼樣的逆天能力?
“我還聽說了另一件事。”齊修的語氣多了絲冷氣,“我不在的時候,這個許嘉旺,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還真是消息靈通啊!陸靈蘊想起他懲治馬寶,但馬寶是個陰魂,許嘉旺可是個大活人,他手段難測,難保惹出什麼事來。
她故作輕松地問道:“你這消息都是從哪兒來的?”
齊修答得認真:“我有耳目,此外,攔鬼路,拘生魂,迷魂,入夢……隻要想查,有的是招兒。”
“……”她就不該問,他從來不講規矩,拘生魂這種事,确實是他能幹的出來的。至于耳目,神鬼精怪哪裡沒有一些,他在這裡這麼久,想來是有來往的。
齊修目光灼灼,藏着怒意:“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
陸靈蘊說:“先不用,需要的話我會找你。”
齊修的目光變得溫柔,朝她走近幾步,擡手想摸一摸她,但伸開的手指最終停在了她的臉頰旁邊。
陸靈蘊看到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裡都是落寞。
她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頭往那隻大手上靠了靠,她看到齊修眼底泛起了亮晶晶的水汽。
然後他的身影慢慢淡了。
陸靈蘊原地站了會兒,想起了半道出去的周中陽。
她去找他,陸震房裡沒有,前堂也沒有,出福壽堂望了眼他的車,還好,還在。
外面天色已暗,他的車孤零零停在路邊,車窗半開着,她看到他正坐在車裡,側頭望着窗外,留給她的是個背影。
她走過去,看到了他夾在指間的煙。
頭一次見他抽煙。
在這之前,她甚至連煙味都沒在他身上聞到過。
她繞到他的車窗外,彎着眉眼喊她,聲音柔柔的:“我找你半天,竟然在這兒。”
周中陽似乎沒料到她突然冒出來,搭在車窗上的那隻手裡夾着煙,一時不知怎麼處理,隻好先縮回來,用另一隻手擋了一下說:“遠點,嗆到你。”
他說着開門下車,陸靈蘊朝旁邊退了幾步,看着他出來,把煙掐滅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再回來,他問她:“忙完了嗎?”
她點點頭,感覺他不太開心。
“那走吧,都需要帶什麼?”
他說着自顧自往福壽堂走,陸靈蘊覺得他不太對勁兒,隻能後面跟着。
她收拾好的那兜東西就放在前堂的桌上,被周中陽拎了起來。她又想起什麼,說道:“還有個東西要帶,你等我下!”
說完她快速跑回房間,把那隻裝着玉牙的盒子拿了過來。
周中陽見到她手裡的東西,臉色就更不好了,一路上也不說話,車上也沒個音樂,太安靜了。
車開過了返校要走的那個路口,走了另一邊。
陸靈蘊問他:“是要回你家麼?”
“對。”幹脆利落的一個字。
她其實不太想在他家過夜,但他眼下這個樣子,她又覺得擰着他來好像不好。
他隻靜靜開車,完全不似平日裡還能跟她聊天。
她望着他的側臉,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周中陽忍不住開口:“這臉看了一下午,還沒看夠?”
這意思是說齊修吧?
真小氣!她挪開了視線。
周中陽停好車,陸靈蘊跟着他進門,讨好地說:“你餓不餓,我來做飯,你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胳膊被人拽住,緊跟着就被扯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随即而來的就是周中陽霸道的吻,帶着淡淡的煙草味。
陸靈蘊的袋子滑落在了地上。她聽他壓抑的低語:“你。”
她反應了一下,他是在回答她的想吃什麼的問題。
想吃你。
她心跳停了一拍,好直白露骨的答複。
他動作有些激烈,像是帶着些不甘和怒意要将她拆吃入腹,親吻沒有章法,全不似前幾次溫柔,一雙大手也是力道十足,像是要将她揉進他身體裡。她被他禁锢着一路帶到了沙發上,她倒在上面,他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像一隻餓久了的兇獸!
陸靈蘊有點慌了。她側頭想躲,但他不許,大手貼在她頭上強迫她面相自己,唇間的觸感香甜柔軟,他放不開。她又伸手去推他,可那隻小手抵在他滾燙的胸前,非但一點沒推動,這柔軟的觸感反倒在撩撥着他,她的手被他抓住,索性帶着她一路往下摸去。
她的手被他握着硬是按在了某處,她手抽不出來,吓得一動不敢動。耳邊是他粗重壓抑的喘息聲,陸靈蘊從他一雙被欲色染透的眼裡看到的,他是真的餓了!他把頭埋在她頸間,喘着氣,啞着聲音,略帶祈求地說:“你疼一疼我,好麼?”
她覺得腦子裡一瞬間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她腦子空白間,他的吻已經滑到她的鎖骨,握着她手的大手也松開了,轉而探進了她的上衣,揪着她的衣服往上推,而他的吻也就勢向下,濕熱的氣息落在她胸前的皮膚上,酥酥麻麻。
“周中陽!”她聲音裡明顯帶出了慌亂,“你這樣,是因為齊修嗎?”
他惹火的動作明顯一頓!伏在她胸口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
她見他的眼尾泛紅,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隻喉結滾了滾,慢慢直起了身體。
陸靈蘊也慌忙坐起來,往沙發一角挪了挪,緊着拽了拽被他扯亂的衣服,臉頰一片潮紅。
周中陽氣息不穩,但理智是清明了許多。瞧着她此刻慌亂害怕的樣子,他把她吓到了。
可是天知道他忍了多久,她的身和心,他都想要得發狂,忍得要瘋。
他深吸口氣,低聲說:“對不起,我剛才沒忍住。”
她聽着他略帶喘息的道歉,聲音裡還有落寞和委屈,眼光雖然清明了一些,但望着她仍是滿滿的欲望。
她想起他剛剛那句,要她疼他的話,心裡莫名地軟了一下。
她又往他跟前挪了挪。
她坐着,他杵在沙發邊上站着,面向她,像一堵高大又灰暗的牆。
偏偏這個高度差,陸靈蘊的視線正好與某處平齊了。
上得來下不去的欲望。
她拽了拽他的褲子:“你可不可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