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可真想得開啊。
雨濃想着,聽到陸靈蘊問她:“雨濃,不是你的本名吧?”
“公司給包裝的,我本名叫王米麗,是不是濾鏡破碎?我爸爸姓王,媽媽姓米,倆人文化水平都不高,當然,我也不高。對了,你快開學了,大學學什麼?”
“古文字。”
“倒是跟你家的生意挺配。”
陸靈蘊想起井底條石上拓印下來的那兩份字帖,她在網上對着查了很多資料,但收獲不多。可能是冥冥中注定,她這個專業對口了。
倆人開着電視閑聊,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陸靈蘊開始打哈欠。雨濃心裡暗罵周中陽,她在開車回來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怎麼會跟袁思露那朵白蓮花吃到一個桌上去,發完又覺得這質問有些矯情,于是下一個紅燈又補了一條,說你那個小丫頭在我這裡,但對方到現在都沒有回應。
正想着,門鈴響了,雨濃幾乎立刻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正是周中陽,門一開,他的視線下意識越過雨濃去找她身後的人。雨濃心裡不痛快,說話就夾槍帶棒:“還以為你被鬼纏住了呢,鬼節大半夜的來按門鈴!”
周中陽聽出來她還是沖着跟他吃飯的姑娘去的,且怪他來晚了!他笑笑沒接茬,換了雨濃拿給他的拖鞋進屋,看到陸靈蘊正僵僵站着。
這個點周中陽來了,陸靈蘊正天人交戰,她在這裡是不是不大方便?
都說喜歡一個人,身體是最誠實的,周中陽看到陸靈蘊呆呆站着,下意識的反應是去抱她,好像隻有把人圈在懷裡了,心裡某個地方才會密密實實地被填滿。
雨濃歪頭看着倆人,這個懷抱她也曾奢望過,也曾有意無意地撞進過他懷裡,但他如此主動且溫柔的擁抱,陸靈蘊是唯一一個。
這個擁抱讓陸靈蘊意識到,他是沖着她來的。但她有些不自然,使勁推了推他,周中陽松開了胳膊,問她:“生氣了?”
若是因為他身邊出現了别的姑娘而生氣,他還挺開心,但她說:“沒有。”語調就很平靜。
生氣的是雨濃:“是那邊散場了才想起這兒吧,我們都要休息了。”
周中陽轉向雨濃說:“你好像對那個姑娘挺大的火氣?”
雨濃也不客氣:“茶裡茶氣!”
“她是王睿的新女朋友。”這話周中陽是對着陸靈蘊講的。
富二代王睿,雨濃聽過,家裡也是财勢雄厚,袁思露帶資進組,原來花的是他的錢。
早前周中陽也給雨濃投資過,才換來她在圈内有了一些知名度,雖然不高,但日子總比她寂寂無名時好多了,之後外界一度瘋傳她是周中陽的女朋友,周中陽沒吭聲,她也樂得讓人誤會。眼下這個袁思露,似乎走了一條和她類似的路。
但雨濃明白,周中陽再關照她,也是因為老太太的緣故,而袁思露和王睿的關系恐怕要紮實的多,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換,總比不直接的人情穩固。
雨濃心裡悶悶的。
陸靈蘊說:“她搶了原本雨濃的角色。”
周中陽眸色深沉地看向雨濃,雨濃重重地歎口氣說:“算了,不說這個。今天也不早了,你們是走還是留?”
“走。”
“留。”
周中陽和陸靈蘊同時開口。
雨濃對周中陽說:“那行了,你回去吧,我們休息了。”
周中陽樂了:“我人都來了,怎麼你比她師父還嚴?再說不是你讓我來得嗎,不解決袁思露,這是要扣壓人質啊?”
人艱不拆!他赤裸裸地挑破,雨濃有點惱,她确實存心要讓他知道她和袁思露的恩怨,可沒有拿陸靈蘊做要挾的意思,他把她說得有點忒不講武德了。
她堵着氣說:“你别小人之心!人在這裡,有本事你就帶走!”
陸靈蘊說:“我答應了陪她。”
周中陽有點懊惱。
雨濃有些得意。她踱到門口,拉開門,意味深長地說:“周公子,路還遠哦,開車小心,别分心!”
周中陽氣笑了:“行,我走了,你們休息吧。”
他回去路上邊開邊想,怎麼就這麼難呢?這感覺像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激動一會失落,那丫頭究竟是怎麼想的,這樣子,太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