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陽沉默了,恍惚想起當初陸震用犀角香召喚郭元香,她的确說過她的墓下方還有墓,還說這地方有東西鎮着,現在全都兌現了!
他心裡五味陳雜,覺得自己爹可真是在墳堆裡挑了個好宅院,他小命能留下來都是撿漏!
趙骁歎口氣:“你家這個呢,從墓磚看年代更久,價值肯定要比那座明墓更大!”
周中陽問他:“叔,你不是想挖吧?”
這地方要是挖墳考古,那他們是真得搬家了,這事對他家的代價有點忒大!
周中陽知道挖不挖這事,也不是趙骁說了算的,要評估的條件、流程多了去了,但還是說:“叔您看這事咱們能不能從緩,這宅子我爸當命一樣護着,容我跟他說一聲?”
趙骁說:“我已經電話裡跟他說過了,這事比較複雜,以後再說。你家井的事就算了了,這宅子你們先安心待着,有墓的消息也是機密,外面是不會知道的。”
周中陽松了口氣:“讓趙叔您費心了!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我定個地方,您跟同事們務必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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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靈蘊又觀察了兩天才出院,身體和精神都恢複了不少,隻是關于井的一些事仍記不起來。
她出院當天,一直沒露面的周照奇從國外回來了,帶着他的夫人趙卓然一起回了老宅,一到家就擺答謝宴,包了當地最好的酒樓,連着趙骁請來的同事、專家、朋友,坐得滿滿當當,喝得熱熱鬧鬧。
周宅的事一直是周照奇一塊心病,如今徹底幹淨了,他和周中陽轉着圈敬酒,一高興就灌下去不少,陸靈蘊遠遠看着,老的已經微醺,小的還算清醒。
她這桌上是周中陽他媽陪着,她雖然已不再年輕,但皮膚保養的不錯,五官雍容大氣,周中陽的好看全随了她。她溫柔親切照顧陸靈蘊吃喝,同她聊天,陸靈蘊一一應和,不近不遠。
趙卓然想起雨濃頭回見她,那乖巧和讨好都很刻意,這個丫頭倒是随性。她那個兒子來前拜托她照看好她,說她剛出院,看好了不要讓她喝酒,不要吃涼,不要吃辣,囑咐了一大堆,醫囑都沒兒囑這麼細。她沒見兒子對哪個姑娘這麼上心過,一一照辦,卻覺得眼前這丫頭客氣有餘熱情不夠,這心思怕是他兒子單方面的。
陸靈蘊也覺得,眼前這個周夫人雖然熱情周到,但總有那麼點審視她的意味,不似初見周中陽奶奶時,老太太那種毫無雜質、打心眼裡的喜歡。
周宅這一趟雖然波折危險,終于還是了了,周家的答謝遠超陸震預期。晚飯後這位道爺樂颠颠讓陸靈蘊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回去。
陸靈蘊來時帶的行李不多,很好收拾,一切打點妥當,她鬼神神差地又去了那口井那裡。那兒已經被填平了,還鋪上了青磚,可能來年這裡又是郁郁蔥蔥了。
莫名的,她有一些失落,但失落了什麼又說不清。
再回到房間,意外發現周中陽竟然在,他就仰靠在小廳的沙發椅上,閉着眼睛,像在等她,又像在休息。聽到有人進來,他睜開了眼。
陸靈蘊發現他眼睛有點紅,走近了發現宴席間的酒氣也還沒散,便說:“要不讓雨濃給你找些解酒的東西?”
他仰頭有些孩子氣地說:“為什麼要讓她找?我不要。”
她隻是覺得雨濃對這裡比她熟,做起來更方便而已。見他這個态度,便說:“那我給你倒杯水。”
剛一轉身,手就被他拉住了。
她覺得他今天有點怪,任性,還有點霸道不講理。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他眼神眼尾泛紅,眼神也有些迷蒙潮濕,似乎還帶着些委屈。她不知道他這情緒是哪來的,也不知道他來這是想幹嘛,就見他緩緩站起來,他個頭比她高很多,她就隻能仰視他。
周中陽俯視她,這張小臉在他夢裡出現了多次,青澀的,靈動的,嬌媚的,染盡情欲的,早就刻在了他心裡,他已經習慣了低頭不見擡頭見,可她要走,偏偏她老媽說,我看那個丫頭心思可沒在你身上。雨濃也在一旁點火,吃了倆仨小時的飯,奶奶的貓都聊到了,她可一句沒提你。他突然就受不了了,在酒精的鼓動下覺得異常委屈,憑什麼他這麼煎熬不舍,她連個表示都沒有?
他來找她,一眼就看到了門口收拾好的行李箱,心情就更壓抑了。他像是确認,又像是挽留說:“你明天一定要走嗎?”
他這波濤洶湧的情緒,陸靈蘊并不知情,隻是望着他潮濕泛紅的眼角,聽着他幽幽澀澀的語氣,猜測着說:“你是不想我走嗎?”
開竅了嗎?他趕緊趁熱打鐵:“嗯,不想。”
陸靈蘊:“是還擔心什麼嗎?”
他聽着這話頭好像又不對了,但也能聊,想了想說:“是有一點擔心。”
陸靈蘊:“擔心什麼?”
擔心她開學了,周圍那麼多小鮮肉,青春的面龐,年輕的身體,旺盛的精力……可是他也不老呀,也不醜,身體很好,精力也很旺盛的。
他又往她跟前靠了靠,呼吸可聞。陸靈蘊有些不适應,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她竟然躲他!
為什麼山君可以,他不可以?!
他突然長臂一摟将她拉進了懷裡,另一隻手同時按在了她後腦上,陸靈蘊驚呼聲沒來及發出,便被他吞沒在了唇齒間。
原來真的親到她,是這樣的感覺,柔軟,香甜,心跳都要停了。
更令他欣喜的是,她沒咬他,沒動手,沒反抗,就隻圓睜了杏眼望着他,一動不動。
她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