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錦三人渾渾噩噩地癱坐在地上,方才他們大緻計算隻需要對付一二十個喪屍,這些看上去不大聰明的樣子,對敵時敏銳發現它們的實力低微,心中的天平已經朝着可以成功逃離的方向不斷傾斜。
誰知他們接連擊敗幾個喪屍之後,卻沒有感覺壓力變小,定睛一看,竟發現剛被捅穿腦袋的喪屍扶着地面站起來,狀态恢複如初!
再看地上,根本沒有一具屍體。
這些喪屍居然可以複活!
後續交手過程中這個想法得到了驗證,三個人萬念俱灰,他們一路奔波,精神緊繃着,本就疲憊不堪。雖然對面的喪屍實力不高,但是對付他們終究需要精力,精力總有耗完的一刻,本來是拼着一口氣,想着速戰速決。但見這些喪屍,死亡之後原地複活依舊生龍活虎,不見疲态。
這還打什麼?!
這還能打麼?
心中那口氣忽然間就洩掉了,勉強支撐着打了幾個來回,直接被這群喪屍活捉。
這群喪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繩子,将他們捆起來,可能是打算将他們作為儲備糧吧。
它們已經特别到可以無限複活,存在簡單的智慧似乎不足為奇。
——還是很奇怪的!
三人望着湊到面前的沒有絲毫血色的一張張蒼白的臉龐,他們的臉色與這些面容的顔色已經無限趨于一緻了。
“嗬。”
心如死灰等待了許久,一直不見它們下一步動作,隻有不停發出的“嗬嗬”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王文山實在忍不住困惑,小聲地問:“這群喪屍為什麼把我們捆起來之後繞着我們“嗬”來“嗬”去?”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立刻陷入了安靜。
他懊惱着迅速閉上了嘴,膽戰心驚地看着面前這群喪屍。
喪屍們眼神肅穆地盯着他們,沉默了片刻,更大的“嗬”聲響起。
好吵。
就像幾十隻嗓子喑啞的鴨子一起尖叫,三人不适地皺了皺眉頭,但是他們的感受現在無人(屍)在意,喪屍們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
“沒想到坑在這裡!”
蠟筆小新一臉懊惱。
他們目前隻能發出單一的“嗬嗬”聲,因為新手任務獎勵是同類語言翻譯,即使原本不打算接的玩家感受了嗬聲的威力,最終也決定拜在葉識門下。
玩家們都擁有了這個技能,彼此交流時大腦自動将嗬聲翻譯成對應的意思,溝通沒有絲毫障礙,便也習慣了繼續嗬。
因此剛才跟這三個人溝通時,他們完全沒有考慮過語言不通的可能,還在暗忖這三個人的嘴巴挺嚴實,軟硬不吃。
正想着怎麼撬開他們的嘴,突然聽到其中一個小子說的話,大腦裡似乎有一道無聲的驚雷劈開了混沌。
所以剛才他們說了半天,這些人一直緊閉着嘴,不是因為拒絕交流,而是因為根本沒有聽懂他們在講什麼?!
浪費感情!
玩家之間尚且可以通過遊戲面闆打字發送消息,跟NPC怎麼溝通呢?難道跟之前一樣,在地面上寫字?
想到這個做法,大家不禁眼前一黑。
這得問到猴年馬月去了。
“幸虧他們說的話我們能聽懂,不然浪費的時間就要乘以二了。”
有玩家苦中作樂。
“要是路邊這些建築能進去就好了,找個筆找張紙應該不難吧。”
“不知道策劃怎麼想的,不能讓我們波瀾不驚順順利利地完成一個任務嗎?”
“不如去找NPC?”機靈的玩家眼珠一轉,想到了合适的對象。
其餘玩家并不贊成這個提議:“她也是喪屍,跟我們不是一樣嗎?我們沒辦法和人類正常溝通,她就可以了?”
“是啊,而且葉識應該算是正宗的喪屍吧,和我們還不一樣,萬一她看到這三個人,控制不住把人啃了怎麼辦?”
“啃了好啊。”聞言,有玩家眼神一亮,“啃了他們大概率變喪屍,大家變成同類了,不就可以正常交流了嗎。”
話音剛落,被人一巴掌呼腦袋上。
“你這是反社會行為,人好好做着人類,非要給人整成喪屍。”
大部分玩家看着凄凄慘慘的三個人,不贊同這條提議。
蠟筆小新為這一舉動提供了合理的解釋:“訓練營那個NPC張洋,他的聲音我們不也聽不出來具體含義,所以即使這三位變成了喪屍,他們和我們正常溝通的概率也不大。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們是人類的時候,至少能看懂我們寫的文字,能正常開口說話,而且我們可以聽懂。”
玩家們默認了他的說法,行動力強的玩家提來一桶沙子,倒在地上。
蠟筆小新首先上去劃拉:你們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兄妹三人看着這群喪屍大聲嗬了一會兒,看上去似乎是溝通。片刻之後幾名喪屍脫離隊伍,很快又帶着小桶回來,倒出一堆沙,其中一個喪屍将沙子推平,蹲下劃拉着什麼。
它們到底要做什麼?
三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猝不及防被粗魯地拽起來,拉到沙子前。
他們看清地上的内容,大驚失色,雖然根據這群喪屍之前的表現,基本可以确定它們具有一定的智慧,但突然看見它們能夠使用文字,開智程度完全出乎意料。
拽着他們的玩家見他們遲遲沒反應,納悶道:“難道他們的文字和我們不一樣?還是他們是文盲?”
“文字應該是一樣的吧,我看路牌、标識語之類的跟現實中的沒什麼區别啊。”
“那他們是文盲?”
玩家們上下打量着三人:“看上去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