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隐嵩會送東西給你這種……”
焦霁面目猙獰地咬牙,硬生生把“廢物”兩個字咽了下去。
“因為隐嵩老頭覺得與我投緣。”蕭意珩笑眯眯的。
“咻——”
說着話,所有丹藥,霍地被蕭意珩收進乾坤袋裡。
焦霁的視線,也随之移向他手中的乾坤袋。
眼神裡是赤果果的渴望。
蕭意珩全都看在眼裡。
他淡笑:“你若是想要哪種丹藥,我可以送你。”
系統666愕然:【宿主,你……】
連一旁的慕峤,都露出微妙的不解神情來。望向蕭意珩,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以他對蕭意珩粗淺的了解,這不是他的作風。
而這端,焦霁眼睛驟然一亮,死死盯着蕭意珩:“真的嗎?!真的可以給我嗎?”
“當然,”蕭意珩臉上笑意加深,“隻要你答應我一個小要求。”
焦霁迫不及待:“可以呀,什麼小要求?”
蕭意珩笑得圖窮匕見:
“隻要你嘴裡大喊‘我是畜生’,繞着整個宗門走一圈,我就把丹藥給你,别說一瓶,全部給你都行。”
慕峤神色了然。
這才是蕭意珩的行事風格。
而焦霁聞言一愣,随後眼裡的貪婪,轉化成重重怒火。
他反應過來了,蕭意珩在耍着他玩呢。
這是在羞辱他!
“蕭,意,珩,”他咬牙,一字一字如從齒縫蹦出,“你别欺人太甚!”
蕭意珩雙手一攤,表示我就這樣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焦霁的目光想要殺人。
他氣得氣息紊亂,渾身一顫,唾罵道:“縱有如此多丹藥又如何,還不是修為停滞兩百多年,一個隻能靠丹藥堆砌修為的廢物!”
蕭意珩輕飄飄怼回去:“最後一句話,應該送給你自己。”
焦霁氣結,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手指着蕭意珩“你……”了半晌,渾身都在發抖,硬是沒你出個所以然。
“你,你給我走着瞧!”
最後,他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踉跄離去。身形狼狽得如同抛盔棄甲的喪家之犬。
蕭意珩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今日的天氣,真是不錯呀,清風徐徐,萬裡無雲。
慕峤走上前,關上院門。
他轉身問蕭意珩,有點不解:“為什麼?”
焦霁這人雖然令人厭煩,但是不予理會便好,何必與他浪費唇舌。
多樹立這麼一個敵人。
蕭意珩聞言,隻想說少年,好問題。
他皺眉,像個高考前擔心自家孩子早戀的家長:“很明顯,此人對你别有用心,你沒察覺嗎?”
慕峤低頭,目光望向别處:“有所察覺的,數次在宗門玄機閣處碰見他,未免太巧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
聽到這裡,蕭意珩便蹙眉,陷入沉思。
看來,焦霁這孫子蓄謀已久,是不是知道了慕峤的極陰寒體,開始打起主意來了。
他看慕峤的熾熱眼神,就差把“别有用心”寫在臉上了。
這孫子。
千萬别壞了他的系統任務。
這端,慕峤動了動嘴唇,罕見地說話有點結結巴巴:“他别有用心……所以你才大動幹戈?”
大動幹戈,或者說故意出言打壓,挑釁,欺辱。
蕭意珩在想事,他聽得囫囵,也沒注意慕峤是何神色。
他連忙點頭,叮囑慕峤:“你離這人遠一點。”
這孫子沒安好心。
說完,蕭意珩重新回到若木樹下,繼續沒畫完的陣法。
他畫了幾筆,心思一轉,對慕峤說道:
“徒弟,去書房幫我取一下法尺。”
無人回應。
蕭意珩停筆擡頭,卻見慕峤還站在院門不遠處。
蕭意珩聲音擡高幾度。
“徒弟?”
順着視線望去,慕峤聞言後便豁然轉身,像從怔愣中忽然被喊醒。
他眼神望來,又移走,慌亂了一瞬。
最後視線落在了庭院中的靈植上,他道:“嗯,我知道的。”
說着話,他走回若木樹下,垂眸望向地上的陣法。
蕭意珩又添了幾筆。
半晌,身旁的人未動。
他用朱砂筆頂端,撓了撓下巴:“那你去書房拿呀。”
慕峤奇道:“拿什麼?”
蕭意珩仰頭,望向他:“法尺呀。”
慕峤方似如夢初醒,道了聲好,急步走向書房。
蕭意珩望着他略顯匆忙的步伐,不禁疑惑,慕峤既然沒聽清,那方才他應答的是什麼。
蕭意珩的上一句話?
上一句話是?
忘了。
蕭意珩想了想,不得其解,便把此事丢到一邊。
他一天說那麼多話,哪能句句都吸煙刻肺。
垂首,揮筆。
蕭意珩添上最後幾筆。
他朱砂筆一擱,環顧四周,慕峤已離開,立時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本《咒訣大全》。
其實,結契壓根用不上法尺。
他隻是忘了結契的咒訣。
嘿嘿,把慕峤支走,好查一下咒訣。
他的身後。
一條渾身漆黑的小蛇,暗得仿佛能吸取光線,遊過亂草,悄無聲息地爬過來。
蕭意珩火速查閱。
翻過數頁,他終于眼前一亮。
就是這一句了。
他默念咒訣。
卻見腳下的結契陣法,倏忽散發金黃的光芒。
蕭意珩:!
*
慕峤走進書房,并不急着取法尺。
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幾口氣,令微快的心跳平穩些。
待他取好法尺,面無表情地朝庭院裡走去。
“啊——啊——”
慘絕人寰的叫聲,倏然從庭院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