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安室透及時将奈布撲倒在地。
他用遠超以往表現出的戰鬥能力反手掐住了奈布的脖子。巧克力色的手背上因為用力青筋暴起,而望着奈布的雙眸裡紫色混沌,瞬間化為了銀灰色的波本瞳。
奈布單手扣住了安室透的手,使勁敲打,紅色沿着脖子升騰到了臉上,漸漸發紫,另一手從腰間抽出了彎刀。
哪怕力氣流失了大半,他也不會放棄戰鬥。
刀被奪下了,随後奈布整個人被扔倒在了地上。
“不要惹惱我!”安室透渾身散發着低氣壓,不再理會奈布。随後抱起了雨宮夫人,将人塞進了餐車。
安室透隐藏了真正的實力,但是他平時生氣也是笑着陰陽怪氣,綿裡藏針,什麼時候發過那麼大的火?
羽生蓮鯉在警惕安室透的實力後隐隐察覺到一絲違和,但那絲不對勁稍縱即逝,怎麼也抓不住源頭。
奈布咳嗽了幾聲,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邊整理衣服邊跟着安室透往外走,随後收到對方一個冷眼。
安室透說了一個地點,奈布明白這是讓他分頭離開酒店,減少暴露的機會。
他竟然能迅速冷靜下來,沒有拒絕自己繼續跟上。
波本,恐怖如斯!
走廊上的監控已經全部被打碎,奈布走了不同的通道離開了酒店。
到了車上,沒過多久,耳麥收到了去雨宮宅的組織人員的回複。
“沒有在床下的保險櫃找到光盤。”
開着車的波本瞬間哼出一聲冷笑。
奈布手指摳了摳衣角,心想糟糕,他是不是該演點什麼?他不做點什麼,波本又要開始陰陽他了。
奈布一個轉頭,瞬間表情大變,整個人撲向後座的雨宮,大罵:“賤,賤……的狗屎!敢騙我!你死定了!”
羽生蓮鯉絕不是因為他不想讓傭兵這個馬甲口吐芬芳才結巴了一下。
那什麼,罵賤人什麼的也太惡毒了吧!(對手指)
但這聽起來太搞笑了,連安室透都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扯着小貓後領一樣扯着奈布的後領拉回副駕駛座。
“不要影響我開車。要發瘋下車去發。”
安室透将人運到了一個幽閉的房間,他不允許奈布進去,獨自在裡面審訊了2個小時。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聽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
沒事的,死了能讓入殓師複活,不要表現出異常。
奈布在心裡無數遍這樣說服自己。
但是,雨宮夫人明明可以不受這些折磨的!太痛苦了,活下來難道能消除這次審訊的陰影嗎?
他實在忍不住一拳砸向了牆壁。
有人送來了殘酷審訊下得到的光盤資料。安室透打開了鐵門,摘下了染血的手套。
隻開了一盞白熾燈的屋内流出了濃郁的血腥味,雨宮夫人雙手纏繞着鐵鍊背在身後,頭垂着坐在電擊椅上,生死不知。
隻一眼,可見前方是地獄。
奈布握緊了雙手,捏得指節泛白。
安室透又進去去驗證光盤的真假。
分針一格一格掃過,時間何時變得那麼漫長?他又為何什麼不做站在這裡?
他是懦夫嗎?是膽小鬼嗎?
不,不要沖動,結果是最重要的,你可以複活雨宮夫人。不要暴露自己的立場。
門終于打開了。
安室透的外套上也濺了不少血。他嫌惡地脫下外套扔到了垃圾桶,淡淡丢下一句:“她死了。”
“我來處理屍體吧。”奈布面無表情地與安室透擦肩而過,卻被對方一把攔下。
鐵門緊關,安室透的鐵掌在使勁,宛如之前鉗住他的脖子一樣用力。
他還沒有消氣。
“不需要。清道夫這種工作還輪不到你做,多夫林的惡犬!”他說。
“沒有多夫林在身旁,你真是蠢笨如豬!”
這一刻,安室透的刻薄全部刺向了身邊這個組織成員。
他曾期望這是能和他站在同一戰線的夥伴,期望這人即使身處組織,也能分辨善惡,不濫殺無辜……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甚至後續沒有控制好情緒,将怒火随意發洩出來。
安室透背靠鐵門,點了一支煙。袅袅白眼升起,他看到奈布還傻傻站在原地,那雙藍色眼眸如湖水一般澄澈。
青年咬着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像是有話要說。
或許這家夥就是不夠聰明吧。在戰場上學會了當一個聽從命令認真執行的士兵,卻無法成為一個有自我決策發号施令的将領。
要嘗試從多夫林手指搶過繩子,解除馴化,教養他成為有自我思想的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