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我就帶他去了電影院,約會地點是我選的,票是我買的,位置也是我選的,靠牆角落的位置,在整個電影廳暗下去的時候我就湊過去吻了林承喆。
按我和他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我不主動挑明關系做點什麼,以林承喆的性格,我們的關系很難在短時間内有進展,而我在遇見他的時候,就明确的告訴自己,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他。
電影開頭演了什麼我一概不知道,如果不是買票時看了電影名字,我可能一直到電影結束都不會知道我看了個什麼東西。
周圍黑暗又狹小的空間給了我極大的勇氣,我清晰記得打算吻他的時候我心跳的有多快,影廳兩邊的音響裡播放出的聲音都蓋不住我胸腔裡咚咚直沖天靈蓋的心髒跳動聲。
因為我心裡就隻想着一件事了,在越是接近要做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越是緊張,緊張到喉嚨一陣陣的幹燥。
那是我的初吻,根據林承喆的反應,我想,也是他的初吻。
我手掌按到他手心的時候,摸到了他掌心裡的汗,而當時是立冬,天氣不至于讓人熱的出汗。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的厲害,被我長時間摁壓親吻是一方面,我出乎意料的親吻行為本身也吓到了他。
他像隻受了驚的兔子在我懷裡透過不大明亮的光緊緊盯着我的眼睛,被我松開之後呼呼的别開頭喘了兩口氣就丢下我跑去了衛生間。
我大概是真的吓着他了,是我吻的力度有點狠了,他在衛生間待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回來,而那十分鐘裡我也剛好整理自己的情緒,我摸了摸自己有些發麻的嘴唇,口腔裡還殘留着他的味道,這些感覺讓我幸福的一時有些飄飄然。
我想,我真的太喜歡他了,我絕對不能放他走,我必須讓他一直待在我的身邊。
正是這樣的想法,促使我後來越來越擔心他會有一天離開我,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不确定讓我一度對他和我的感情産生懷疑。
我得到林承喆之後,越是幸福就越是害怕,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和難以言喻的幸福,滿足。這是任何人在此之前都沒有給過我的,我在樊錢江那裡得到的愛是扭曲畸形的,我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對林承喆展示我對他的愛,我就越是弄巧成拙。
我想我可能天生就沒有愛人的能力,我的父母沒有教會我愛人。
我恍恍惚惚的在林承喆身上一次次的嘗試,不論是正确的還是錯誤的,我把他當作人生中的第一個家人去愛,當作人生中的第一個戀人去愛,當作我學習愛人的實驗品。
我的實驗品最後不堪重負。
我知道是我逼得太緊了。
我等了一會他終于從衛生間出來了,額前的頭發有些濕了,幾根幾根的沾到了一起,我見他就打算這樣換鞋出門,“等等,”我着急說。
我取了個幹毛巾把他碎發上的水擦幹淨,“外面冷,濕着頭發出去可不行,沒幾秒就會被凍住的。”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我。
“走吧,一起去學校。”我說。
他沒反對。
到了教室跟前的時候,他說,“我先進去,你等會再進吧。”
“為什麼?”
就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若是以前,我肯定會覺得他是因為嫌棄我,不願意和我這樣的人走在一起,但現在,我不介意,哪怕他的本意真是這樣,我也坦然接受。
我不會強迫讓他放下心中的芥蒂和我并行,我隻會成為那個讓他心甘情願和我并行的人。
我沒等來他的回答,但還是聽話的站住了,等到他進去之後才跟着進去。
“樊邺,你昨天去哪兒了?我去你家沒找到你人。”我一進教室就看到岩駒走了過來。
我看了林承喆兩眼,不知能不能實話實說。
“我問你去哪兒了,你看林承喆幹嘛?”岩駒警惕的看着我。
“怎麼,你和林承喆之間有什麼嗎?”我問。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岩駒說。
“那你覺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
“你和他之間?”岩駒想了想說,“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你為什麼還要想一想再回答?”我問。
“以前是什麼也沒有,但現在的話,我确實需要想一想,你最近有點不一樣了,尤其是對林承喆,我跟你說,”岩駒往我耳朵跟前湊了湊說,“我們班有人傳你和林承喆的绯聞。”
“什麼绯聞?”
“反正不太好,你應該不會想要知道,”岩駒撇了撇嘴說,“你們兩個以前誰都知道互不搭理,突然有一天,你就連人帶桌子跑林承喆跟前去了,說實話,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你先告訴我什麼绯聞,”我問他,我想知道林承喆有意和我保持距離是不是也是因為聽到了什麼。
“也沒什麼,胡說八道的,我第一個不信,你别問了,”岩駒說。
“快說,”我言語上帶了些力度。
“就說你現在打架可能都是帶着他一起去的,有人撞見你倆從一個小區出來。”
“……我現在沒打架,你别聽他們胡說八道。”
“所以我說我第一個不信,讓你别問啊,你偏要問的啊,”岩駒大剌剌的說,“話說,你為啥會和他從一個小區出來啊?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家和他家八竿子打不着。”
“這個問題,我待會回答你。”
我得先跟林承喆請示後再回答。
“林承喆,”我坐回他旁邊說,“你是不是最近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