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回到魔法學院的話還在麻瓜界打工就很不現實,但在并不十分大的對角巷裡找一份兼職稱不上容易,艾瑪的第一選擇是麗痕書店,但那裡顯然不需要更多的員工了。
她挨家挨戶地詢問着,直到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拐角裡看見了一間二手的書店,那書店的正門不是朝着街道而是巷子的過道,隻有一個積塵的看闆朝着街道的方向,上面的字體連她十一歲時都不如,歪斜又潦草隻能勉強看得出寫着收售二手書的字樣。
如若不是艾瑪的觀察力還不錯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地方,她往巷子裡走去,門上的挂牌寫着營業,但門上的玻璃髒的看不清屋裡的任何事物。
艾瑪習慣性地用能力感知着屋裡,在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有個昏昏欲睡的男人,他正處于清醒與昏睡的邊緣,大面積的懶散和放松以及一絲因為沒有躺在舒适地方的焦躁,這種情緒艾瑪在倫敦東區的便利店老闆布蘭德先生那兒經常感受到,在未見到本人的情況下艾瑪已經對屋裡的先生有了些許好感。
不過,艾瑪沒有不擾人清夢的好習慣,事實上她有些惡趣味地大力推開了那扇髒兮兮的門,門框撞擊門鈴發出清脆的有些刺耳的響聲,感受到那位打盹的先生驚醒後略帶慌張和局促的情緒艾瑪有些微不可聞的愉悅,所以說她并不是什麼老實乖巧過頭的“好孩子”,遺憾的是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意識到這一點。
“打擾一下,先生!我看到門口寫着正在營業。”艾瑪站在一個岌岌可危的書架旁,那位尚且迷糊的先生坐在一個腳凳上整個身體靠在嵌着書架的牆壁上,腿上蓋着一本書,可能是因為兩個書架的距離太近顯得那位先生的手腳無處安放,他的胡子和頭發都過分潦草,身體也過于消瘦,半舊不新的袍子下空蕩蕩的,活像一個紮得随便的稻草人,他朝着艾瑪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眯了眯一隻手摸索着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副眼鏡戴在自己的臉上,好了,現在的他更像個怪人了,一副斯文的眼鏡配着他這野人一般的形象真是讓人覺得古怪。
艾瑪矜持地笑着,這樣過于淺淡的笑容像一張冷靜的面具,這大概就是教科書式的拉文克勞的笑,她将一小半身子藏在書架後,右手放在口袋裡,拉文克勞的師兄師姐們研究過,當屋子裡有個成年巫師的時候魔法部就無法确認發出魔咒是不是未成年巫師,不是她以貌取人,隻是這個怪人在看清她的一瞬情緒極變。
“你!”他的右手在身側小幅度的神經質地抽搐着,他的話沒說完就又憋了回去,他别開了視線十分僵硬地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鋪天蓋地的驚慌和愧疚傳導給艾瑪,夾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恐懼。
“我是想問問這兒需要兼職嗎。”艾瑪用餘光掃了一眼他怪異的右手,感受到那熟悉的情緒她即刻認出了面前的人,那個讓她做了許久噩夢的人。
那日特拉弗斯出現時并不隻有一人,跟在他旁邊的一個高瘦的青年,特拉弗斯的鑽心咒持續的時間并不長,這樣的惡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損耗,他氣喘籲籲地收了魔杖的時候,像是一個惡魔般催促着那個青年讓他給出最後一擊,在混亂的視線中,她看見了青年那隻神經似地抽搐的右手,恐懼與厭惡交雜的情緒,以及一道綠光。
在艾瑪再次醒來時她才意識到那個青年的死咒沒有成功,一個沒有殺意的死咒效果還不如昏迷咒,隻是沒想到她竟然親身驗證了這一點,艾瑪默默感歎道,自己還得感謝他,他的怯懦和不完全的死咒使得自己逃過一劫。
“不,這裡不需要。”他回答的語氣生硬極了,恨不得艾瑪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