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陡然猩紅,詹人羽的掌心毫無芥蒂地貼上小魚冰冷的脊背:
“不會。”
“哥哥是哥哥,小魚是小魚,小魚不需要委屈自己讓着哥哥,爸爸媽媽絕對不會因為哥哥抛棄小魚。”
就在詹人羽做出選擇的一瞬間,隻有他本人能夠看見的選項彈框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怪談系統冰冷的播報聲——
【生存者詹人羽選擇詭異元夢魚1次,元夢魚夢想值+1,愛意值-1,當前夢想總值21,愛意總值-39】
猩紅的-39懸浮在視網膜上,像一柄淬毒的匕首紮進詹人羽的神經,徹底撕碎了他對于親子關系的胸有成竹。
原以為良好的親子相處能讓愛意值保住一個基本盤,所以時晝才提醒自己多關注小魚的夢想值,沒想到與外在變現出來的依戀與濡慕不同,詭女兒的内心深處對“父母”的憎惡遠超想象!
詹人羽的指節無意識攥緊手中厚重的千金日記,懷中的詭孩卻恍然未覺,絞着他胸前的衣襟紐扣撒嬌:
“媽媽喜歡小魚的話,就再為小魚讀一篇嘛~”
得到了詹人羽的堅定選擇,差點發狂的小魚此刻溫順得像是圈養在羊群裡的小羊羔,全然不知深藏的秘密已經被系統悉數捅破。
“最後一篇,你該上床睡覺了,小魚。”
桃花眼青年屈指彈了彈書頁,沒有如怪談系統預料的那樣與欺騙人心的詭異小孩疏遠或者對峙,反而繼續扮演着盡心盡責的母親角色,在滿足小女兒心願的同時,密切關注着孩子的衣食住行。
“知道了媽媽。”
小魚不情不願嘟起了嘴,裹着惡意的系統提示音響徹耳膜——
【愛意值-1,當前愛意總值-40。系統溫馨提示,當愛意值降低到極限,元夢魚身上将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劇變。】
詹人羽充耳不聞,念完最後一段故事後,岌岌可危的愛意值再次往下跳動,親子閱讀任務也正式宣告結束。
與此同時其他家庭的親子任務也相繼進入尾聲。
彈幕川流不息,現實中的人類觀衆忙不疊地切換着直播間,努力積攢觀看時長的同時,手裡也在不斷敲擊着鍵盤——
“詹人羽的親子任務還挺簡單的啊。隻要讀讀書就能過關,可比高烈那個陪詭小孩打籃球的任務輕松百倍!”
“呸,你就是恐怖小說看少了,越是簡單的任務埋的坑越多。”
“前面幾個都讓開,有請白撿王方弋陽登場!别家都是上趕着和詭孩子親子互動,也就這位大神,詭異主動邀請他玩花繩。”
“沒錯!而且幾個家庭,隻有方弋陽身邊的詭孩子愛意值火箭上升,詹人羽那邊增長的是夢想值,高烈和他的臨時搭檔似乎默契不足,詭孩子的兩個數值一直在來回波動。”
“新加入的家庭好像沒有開啟親子任務?因為那個哭哭啼啼的小鬼頭不是詭異嗎?”
高烈踉跄着撞上衣櫃,脊椎與實木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他低頭看着凹陷的胸腹——那裡分明還殘留着籃球的圓形淤青,卻詭異地泛着金屬冷光。
"寶寶……"
他抹去嘴角血沫,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爸爸有點累了,讓媽媽陪你玩會兒球好不好?"
溫青青蜷縮在兒童床的一側,精巧的長美甲幾乎摳穿懷裡用來防身的抱枕:
"姓高的!你是爸爸,陪孩子玩是你的義務!"
砰——!
女人尖銳的斥責聲卡在喉嚨,她看見籃球如炮彈般轟向牆壁,混凝土碎塊混着鋼筋殘片四濺。詭孩子青灰色的皮膚正在發生恐怖的皲裂,皮下組織仿佛有異物在野蠻生長,原本纖弱的手臂膨脹了數倍,此刻簡直比液壓鉗還要可怖。
溫青青看着詭兒子從牆縫裡摳出嵌進鋼筋的籃球——那球體表面已經破爛不堪,高烈的血肉仿佛被吸盡了内芯,隐隐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紅。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沒接住我的球?”
詭男孩歪着頭,腫脹仿佛巨人觀的右臂垂在地面,另一條左臂則不甚靈活地拍打着有些變形的籃球,臉上綻放的笑容依舊那麼人畜無害:
“再接一個好不好?爸爸媽媽接住這個球,寶寶就乖乖去睡覺~”
【叮鈴!總是被忽視的石墩子頭一次得到父母的雙重陪伴,愛意值+1,當前總愛意值-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