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都是關在牛圈、羊圈裡待宰的牲畜,他們也要做可以繼續耀武揚威的頭牛、頭羊!
“你以為迎神會之類的邪教團體為何在燈塔一帶屢禁不止?”
時晝再次提到那群雖然還保有人性與靈魂,卻盲目崇拜外來邪祟的異端份子。例如迎神會之類的民間宗教組織,在很早之前就将怪談文明奉為唯一真神,不僅将怪談遊戲裡詭異的虐殺行徑美化成神明的考驗,更是主動殺人獻祭,用同胞的血與肉去獻媚真正的敵人。
如此喪心病狂的反社會組織,卻在五大主區的聯合絞殺之下死而不絕,隻将明面上的活動轉入地下,多年來策劃了不下十幾起恐怖襲擊事件。也就隻有華夏區防範嚴密,且邪教生根的土壤過于脆弱,才沒有被類似的組織大規模侵入。
其他諸如燈塔、伊麗莎白等宗教氛圍濃厚的地區,幾乎無法根除迎神會的廣泛影響。
然而今天,詹人羽從時晝的口中了解到關于迎神會全部的真相——
迎神會等邪教隻是搖擺不定的燈塔權貴為自己鋪下的後路,未來的藍星會不會真的淪陷并不重要,隻要他們能夠繼續掌握權柄,維持紙醉金迷的上等人生活就好了。
為一己私欲,他們可以放任數以萬計普通人被殺、被血祭,鮮血淋漓的屍塊不過是向怪談文明表忠心的墊腳石。
他們什麼都沒做,卻比實際上犯下滔天罪行的迎神會更加令人憎惡。
想明白前因後果的詹人羽擡起了頭,眼底仿佛灼了把烈火,燒得他沉靜的面容上泛起了無聲的殺意:
“我想殺了他們,可以嗎?”
雖然是詢問的句式,但是冰冷至極的語氣似乎已然昭告了某些人的死期。對于難得情緒外露的情人,時晝饒有興趣欣賞了一番,直到詹人羽滿腔的殺心即将遷怒到他本人身上,方才慢悠悠道:
“不需要有任何顧慮,有我在後面,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對于首席這種看似體貼的屁話,詹人羽嗤之以鼻:
“包括殺了你?”
“對,也包括殺了我。”
向來手段殘酷的首席玩家仿佛轉了性,對于金絲鳥的“僭越”一笑而過。他轉了轉手腕,收掉遮掩住他們身形和聲音的道具,牽着詹人羽越過觥籌交錯的賓客,神不知詭不覺入侵了外人免進的舞台幕後。
在台下某個隐秘的化妝間内,金行基地的總指揮長羅伯特早已卸下了風度翩翩的僞裝,他緊握着通訊器,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另一頭傳來的指令如同嚴寒中的冰刃,字字句句切割着他殘存的理智,保養得當的臉上逐漸扭曲了五官,猙獰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擰出水來。羅伯特深吸一口氣,喉嚨翻滾着最惡毒的咒罵,按捺住怒火回複道:
“你們提的要求也太離譜了些!我自認誠意已經給得夠足了,如果你們還這麼無理取鬧,那麼之前的協議全部作廢!”
“…………”
通訊那頭的聲音詹人羽無法聽清,但是根據羅伯特的反應來看,顯然不是什麼安撫的好話。他被時晝領着進到這個無人使用的化妝間,藏身于内側一個小暗室裡,不一會功夫耳畔便傳來大門被人用力推開的聲音。
冒然闖入的羅伯特正徘徊于盛怒的邊緣,連續開了幾扇門都有閑雜人幹擾,他才不得不屈尊躲進這間充滿灰塵味的舊化妝間。原本千叮囑萬囑咐怪談那邊的接頭人今天一整天都别聯系他,結果開幕詞說到中途,通訊的來電鈴音就跟催命似的不斷響起。
虧得他上台前就把響鈴設置成了振動,不然非得出大醜不可。
越想越氣的羅伯特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對面不知謙遜為何物的傲慢态度刺激下,嘴上徹底沒了顧忌:
“不要得寸進尺!把你們的人放進金行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現在你們居然還要我去替你們偷金行鼎?你知道收容五大鎮寶的納福地看守有多嚴密!?沒有五位總指揮長共同蓋印的通行證,我還沒靠近邊緣就能被打成篩子!”
“是!投靠你們是我自己的選擇,但是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會死的,橫豎最後死的隻有我一個人!”
金行鼎?
被迫與首席擠在同一個封閉空間聽牆角的詹人羽被這個關鍵詞觸發了回憶,剛進火行基地就有教官講解過人類建立五行基地的淵源——
五大鎮寶,金行母鼎、木行命藤、水行龍珠、火行火種、土行後土,是怪談島主賜予人類抵禦詭異侵襲的五件秘寶。正是憑借這幾樣極品道具的存在,人類才能在藍星被黑暗吞噬的死地上,撕出一片代表希望的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