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今天的考試沒第一天那麼難了,後面大題的第一問我居然能解出來。”
“真假的?我題目都沒看明白?”
“你大學沒學過高數吧?那可是最最基礎的微積分題!”
“…………”
一幫子畢業不知多少年的超齡學生在經曆兩天的補習生涯後,竟然像普通學生那樣聚集在一處,像模
像樣地讨論起剛剛結束的第二輪數學考試。
按照古力的說辭,數學是最能檢驗學生補習成果的一門學科,而且不受限任何文化和地域的差異,最
能體現補習班的有教無類,所以這幾天他要天天摸底班級的數學水平。
古教官好給人找不痛快的惡劣大家都多多少少免疫了,考就考呗,隻要不被優等生盯上,似乎也沒什
麼特别可怕的結果。
甚至昨晚出門夜探的生存者也都安然無恙地回歸了。
沒有鮮血凝結意識,人的警惕心就會慢慢松懈,整個團隊也會慢慢亂成一盤散沙。
比如當下零散的抱團者中,開始有不甘示弱的新人冒尖反駁好心提醒他們注意規則的資深者了。
不是所有生存者都有自己的區域政府庇護的。
譬如前身是以滿島櫻花終年不謝,卻被民衆祈禱櫻落而得名的國家——落櫻國。
怪談危機爆發最嚴重的那段時間,這個原本就興盛各類怪誕恐怖傳說的東方島嶼很快就吸引到同類詭
怪的降臨,淪為怪談文明的狂歡樂園。
嗜殺成性的怪談詭異不出半月就清空了島上所有的活物,無數棵标志性的櫻花樹滿足了子民最後的遺
願,一夜之間凋落成光秃秃的枯藤死枝。自此整座島就被濃重的死氣完全包裹,成為藍星遠近聞名的死亡
詭島。
又名——“死櫻遺島”。
唯一幸存下來的血脈,隻有當時正在别國讀書工作的一小撮島民。死櫻島徹底淪陷後,這批遺民被所
在地收容成當地的的合法公民。但是身為異鄉異客,膚色和文化的隔閡讓他們在怪談遊戲裡幾乎得不到新
政府的支援和保護,有時候甚至被迫為精英隊戎馬,倒在試探規則真假的路上。
現在已經獲得燈塔區公民身份的岡木就是這麼一個倒黴蛋。
他的親人全都死在了怪談文明的屠殺中,留學到中途失去了家裡的經濟支援不說,還非常不幸地被怪
談管理員挑中,成了一名大概率死在遊戲裡都沒人收屍的“獨狼”生存者。
和民間自願放棄官方身份的“散戶”不同,“獨狼”岡木身後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能活到現在
,全憑死櫻島民那股子刻在基因裡的偏執陰狠勁。
他也是最先站出來與華夏資深者對抗的出頭鳥,在他陰濕的思想中,無償照看新手的華夏人八成是抱
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或許是拿他們當誘餌,或許是用他們當炮灰,簡而言之一句話,華夏人肯定不安
好心。
再說了,新人局他就是靠着搏命試探規則的尺度,才最後找出生路活了下來。
老是嚷嚷着不讓人觸碰規則絕對不是正确的通關方法。
岡木鼓着勁反駁了幾次華夏資深者針對規則的建議,漸漸的也就沒人願意管他,“獨狼”不好招惹的
刻闆印象愈發深入人心。
隻是再怎麼逞兇鬥狠的狼,遇到燈塔人上人的“馴獸師”謝爾遜,那顆執拗不肯認輸的頭顱還是低了
下去。
違抗謝爾遜,他八成會被燈塔區取消合法身份,淪為連救濟糧都領不到的流浪漢。
再糟糕點,怕是會被驅趕到無人區進行九死一生的清理工作。
不就是給燈塔人當狗嗎?以前他們死櫻……不,落櫻國,本來就是被燈塔強行在脖子上栓了鐵鍊子的
惡犬。
謝爾遜的确需要一條可以用來實驗的“狗”。
這個死櫻島遺民就很合适,即使實驗後僥幸活下來,為了合法身份他也不敢報複謝爾遜。若是死了更
是一了百了,沒有任何一家組織或者機構會閑得慌為遺民搖旗呐喊,就是藍星上最愛管閑事的華夏人,也
絕不會為了那座死島的島民出頭。
誰讓死櫻島的前身落櫻國,在幾百年前背信棄義,狠捅了華夏背後一刀子呢?這筆血債銘刻在心,當
年死櫻島滅亡的時候,華夏不少百姓還自發舉行了慶祝活動。
謝爾遜要做的實驗很簡單,他想把頭上那條别人無法窺見本體的詭蟲轉移到岡木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