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同時針對學生和老師的規則!
詹人羽微覺訝異,身邊這厮為了在藍星重新建功立業,連詭皮這麼危險的東西都披上了。怪談系統的主程序居然和無限世界的系統一樣智能化,同懂得利用規則這把不見血的刀限制甚至毀滅堪稱副本毒瘤的首席。
或者說,是背後的怪談管理員在驅逐遊戲的不穩定因素。
鹬蚌相争,倒是便宜了挂着“學渣”牌子不得不在禁閉室服刑的詹人羽。
原本他都做好了被時晝趁機戲弄的準備了,形勢一逆轉青年就毫不猶豫地踹開了賴在身側還妄圖貼過來偷親一口的某詭,随後正襟危坐在課桌前,一副“我愛學習,非學勿擾”的好學生表情:
“時老師,咱們别浪費時間,趕緊開始補習吧!”
水盈盈的桃花眼微斜觑着成詭後臉色過于蒼白的高大男人,浸泡在眼底的催促意味不言而喻——
時晝,你丫别耽誤我回宿舍睡覺。
“……”
偷襲失敗的首席隻能在情人的眼神警告下老老實實開始了正式的午夜補習,守規矩,不逾矩,甚至連指尖觸碰詹人羽的尺度都卡得恰到好處,包管不會産生任何“師生”暧昧的誤會。
補習的難度隻能說是一般般,對于真實成績排名第三的詹人羽來說毫無挑戰性。想想也是,原本就是給最末一名的“學渣”準備的補習,再上地獄難度,非得把人逼瘋跳樓不可。
因此盡管兢兢業業的時晝“老師”把枯燥的教材講解得深入淺出,詹人羽還是聽得百無聊賴,隻能用刀紮般的殺人眼神催促這厮快點提完三個問題。
這種被獨一無二注視的感覺就像是針對某詭的催化劑,惡劣滋生的首席越發來了勁,不但講解得愈發慢條斯理起來,還故意拉長了腔調,在一些别有深意的詞句上加了重音。
聽得詹人羽火氣噌一下冒上頭,恨不得真的拿刀紮死這混蛋。
隻是聽着聽着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聯想到時晝在無限世界中常用來陰人的套路,詹人羽猛然意識到,這家夥是把答應好的線索打散放進了補習的知識講解中,做成了類似藏頭詩一般的文字遊戲。
如果自己剛才沒注意聽講,等到補習結束這丫絕對會裝模作樣地表示他早就把線索交出來了,至于詹人羽能不能真的拿到手?不好意思本詭不包售後,金絲雀要是願意放下身段求一求,身為主人的他倒是有可能大發慈悲重說一遍。
類似這樣故意戲弄式的“幫忙”,詹人羽不知被坑害過多少次。
也怪他回到藍星後一時失去了警惕心,沒在一開始就把和首席之間的交易細節敲死,現在被這狗逼逮到了合同上的漏洞,隻能捏着鼻子願賭服輸。
深知時晝德性的詹人羽也沒心情和“他”掰扯做個誠信詭的大道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有關怪談遊戲的隐藏線索。
首席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是他暗箱操作後撈到的這個獨立身份,的确大有可為。
普通生存者作為補習班的底層學生,光是應付那個特種兵訓練般的作息表就能耗費掉絕大部分的精力和時間,更不用說還要将接近天梯難度的考試成績維持在一個基本水平線上,否則光是“優等生”對“後進生”從頭到腳的壓制都能叫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時晝給出的謎面繁亂冗雜,詹人羽幹脆把桌上唯一的“草稿紙”翻過來,把宛若情報密碼似的關鍵信息逐字摳出來記錄在紙頁背面。
被無數生存者當救命法寶般供着保護着的規則紙:
“。。。。。。”
頭回被人當草稿紙使用,這感覺還怪新鮮的。
直到最後一個字符拼湊完成,短短九個字的線索核心令青年好看的眉線幾乎擰成了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百、分、百、怪、談、不、會、殺、人】
什麼詭!
這條線索怕不是時晝醉酒上頭後胡謅出來敷衍他的吧?也忒假了點!
怪談世界不會殺人,就跟說怪談文明不想侵略藍星,當個笑話聽聽得了。光是難度最低的新人局,和詹人羽同屆活下來的也就一個秦觀泉,更不用說過去無數場上演在藍星人眼皮下的全滅慘劇,至今曆曆在目。
何況這條線索成真,就會與“烏鴉嘴”的死亡預言形成悖論。
隻是……首席這個惡人典型固然反複無常,滿口謊話,在他看中的金絲雀面前卻總是莫名有種孔雀開屏般的表現欲與勝負欲。
“他”答應要做一場互利互惠的交易,那麼大概率不會給出一眼假的情報讓詹人羽有翻臉不認賬的機會。
畢竟鳥食源源不斷地吊在前面,才能誘惑向往自由的家雀一而再再而三地跳進他的掌心。
總而言之,試過才知道好歹。
縱然心思千轉萬轉,詹人羽表面上仍是不動如山的淡定,仿佛首席提供的線索真假于他而言隻是錦上添花的添頭,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他擡起頭,像是忍耐到極限般對玩得不亦樂乎的男人下達最後通牒:
“時、老、師,你都說到嗓子冒煙了,不如換我來發表一下學生的見解?”
時晝遺憾地收了聲,再捉弄下去,恐怕會把憤怒的小鳥刺激到拿喙逐人。雖然說不上緻命,但是痛還是會很痛。
“好吧詹同學,補習時間快結束了,接下來隻要正确回答老師的三個問題,你就可以繼續以學生的身份返回宿舍休息了。”
“行,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