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阚基地長收回前文,答應他與丁守槐單獨組隊下遊戲,詹人羽就有信心借助怪談甩開首席。
可惜天不遂人願,不惑之年就統領五大基地之首的阚總依舊笑如彌勒,沒顯出半點被小年輕當槍使的不虞:
“小詹啊,時顧問的權限比我這個華夏區分屬基地的最高指揮還要大,我的指令,對他來說約等于無效指令。況且……”
時晝的眼皮子往阚總這邊掀起半截,老狐狸立即話鋒一轉,替男人說起了好話:
“況且他還是你的身份擔保人,于情于理你都不該拒絕他來擔任你們小隊的引導者。”
擔保人?
詹人羽瞬間回憶起班車上季海礁那句别有深意的暗示——“能給新人作保的重量,肯定是地位不亞于基地長的大人物”。現在看來何止是不亞于火行的基地長,首席的真實身份怕是遠超五行基地的核心高層。
信誓旦旦惹不起也能躲得起的詹人羽頓時被阚總端上來的這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
基地長老神在在,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還在故作深沉的某上級,正欲打個圓場,被他們三個無意間忽略的丁守槐像是才從漫長的反射弧中清醒過來,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指着首席偷偷摸摸搭在情人腰上不肯老實的手,滿臉迷惑道:
“羽哥,這家夥是誰啊?為什麼他可以摟你的腰卻不挨你的揍?”
“……咳、咳咳……小孩子别問那麼多。”
被惡意掐了一把腰的詹人羽臉色簡直比和首席同歸于盡的時候還要難看,他從來沒考慮過有朝一日自己不得不在家人面前解釋與時晝的關系。
怎麼洗的清?被狗男人強逼着睡同一個被窩睡了三年多的純潔關系?
這種瞎話但凡說出口,作為兄長二十多年的臉面就全部完蛋了!更别說深居簡出的養母是個性情保守的貴婦人,怎麼可能接受引以為傲的長子失蹤七年後悍然出櫃!
詹人羽想想那種三堂會審的場景都會尴尬到頭皮發麻。
“哦……那我不問了,羽哥我們先回宿舍吧,我還沒來得及把你回來的消息告訴三萍和羅姨呢!”
丁守槐伸手就要拉住詹人羽的胳膊把人拽走,然而他尚未觸碰到哥哥的衣角,就被一隻純黑手套包裹住的大手半路攔截。
時晝的手掌冷硬而有力,他橫亘在兩兄弟中間,猶如一道寒鐵鑄就的鐵栅欄,透着讓人望而生畏的強勢與霸道。丁守槐使出了吃奶的勁,卻怎麼也突破不了男人的阻礙,惱羞成怒的他氣得差點跳起來給人來場潑婦罵街。
“他以後會跟我一起住。”
首席加重了桎梏在詹人羽肩上的力度,他的神情中沒有半點拆散情人親族團聚的愧疚,餘下的隻有充滿警告意味的橫眉冷目。作為被挾持的人質,詹人羽目光複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晦澀的眼神裡深藏着對弟弟安危的擔憂。
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在首席面前偏袒第三人,哪怕是自己視若親弟的丁守槐,也無異于自尋死路。
他自己死了不打緊,若是連累到最重要的家人,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詹人羽隻能強忍住心底愈燒愈烈的殺意,用虛以為蛇的順從暫時穩住從來都是喜怒無常的首席:
“對,我要跟他一起住,二丁你先自己回去。”
被成功順毛的時顧問微不可覺地翹了翹嘴角,他的嫉妒心比針還細,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任詹人羽與别的男人同居一室。
丁守槐張了張嘴,呆蠢的娃娃臉上寫滿了對大哥出爾反爾的困惑與不解——明明說好了搬過來與他一起住的……
阚總趕忙将這個礙事的“電燈泡”強行拖走,他手勁奇大,拎起丁守槐就跟拎一隻小雞仔似的輕松随意。直到把人拖到安全距離後,他這才揪起小傻子一邊的耳朵,壓低聲音解釋道:
“時顧問和你大哥可是一對,哪有情侶分居去找弟弟住的道理。”
丁守槐瞬間瞪圓了雙眼,整個人呆若木雞——
天啦,大哥七年不見,結果帶回家一個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