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想知道你的過去，理奈。”扉間說。

剛回到千手的理奈，逃避着祖父家的一切，不想去談論，也不想去思考。

而現在的理奈——

她輕輕吻了下扉間的耳廓，而後目視前方，好像剛才她做的一切隻是扉間的幻覺。

理奈也緊緊地回握住戀人的手。

“這是當然的，我也會全——都說給你聽。”

她的臉上挂着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滿溢着幸福的笑容。

*

吃完飯後，和隊友們以及加奈告别，鏡回到族地，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拎着買好的水羊羹，走進了族長家的宅邸。

“老師，我回來了。”鏡對着坐在廊邊的泉奈說道。

泉奈聞言微微側頭，偏向鏡的方向。

“和隊友們相處的第一天，感覺如何？”泉奈問他。

鏡想起白天有些活潑的隊友們，唇邊揚起一個有些柔和的微笑：“大家都很好。”

“真是敷衍的回答，坐下吧，”泉奈不太滿意學生一言概括的回複，卻也不似在外人面前那樣遮掩，直接說了出來，但并沒有再深究這個問題，而是問起另一個更為關心的話題，“千手扉間對你的态度怎麼樣？”

宇智波鏡坐到泉奈身邊，一邊打開水羊羹的包裝拿給老師吃，一邊中規中矩地說道：“和對待其他同學沒有區别，檢查了我們的實力，指出了目前的不足之處，還和我們說了近期的安排。晚上的時候扉間老師還帶我們去吃了晚飯。”

同為老師還在吃學生給帶的禮物的泉奈：……

泉奈猶豫了片刻，把手從甜點上挪開，坐得更端正了些：“那就好。你記住，要是千手扉間對你有什麼偏見，不用忍着，直接和我說。”

鏡點了點頭，他規規矩矩地坐着，見老師不動甜點，有些奇怪：“老師，你不吃嗎？”

泉奈自然不肯承認自己是覺得被弟子新鮮出爐的老師比下去了，輕輕咳了一聲：“嗯，馬上。”

說着，他拿起羊羹咬了一口。

見老師動口，鏡安安靜靜地收回視線，看着昏暗的院子裡牆上肅穆的宇智波族紋，猶豫着開口：“其實，我覺得扉間老師對我們都一視同仁，也沒有在乎我宇智波的身份。”

他要比隊友們早些知道自己畢業後的老師是誰，前兩天他還聽見自己的父母來找老師說情，希望老師能夠幫忙把他的指導上忍換成宇智波一族的。

泉奈吞下清涼的甜點，意識到學生的小動作——等到他吃了他帶來的東西後才開口——于是不由有些想笑。

“你想說什麼呢？”泉奈問他，“或者是，想要問什麼？”

少年宇智波看向鋒芒盡數收斂的家族二首領，想了想後，還是問道：“老師，您為什麼會同意我去做扉間老師的學生呢？”

他知道老師曾被扉間老師重傷過。

也知道過去兩位老師是死敵。

更知道老師曾是堅定的主戰派，反對結盟。

而周圍的族人會說：雖然結盟了，但是千手仍然不可信，隻是、隻是和平來之不易，所以勉強和他們比鄰而居罷了。

但在他的父母希望老師幫忙為他調換指導上忍時，老師卻對他們說：“鏡是木葉的忍者，千手扉間能對他做什麼？”

話雖如此，但一個宇智波的千手老師，還是過去那個在戰場上對宇智波毫不留情的千手扉間，即便是遠超他人沉穩的鏡，在真正接觸千手扉間前，也是惴惴不安的。

正如今天回來時，連老師都要問他一句，扉間老師有沒有區别對待他。

“老師，我不懂，族人和村子，我該怎麼選。”鏡說。

泉奈語氣有些疑惑：“有人要你選了嗎？”

他沒有聽從學生父母的請求，可不是為了讓學生在二者之間受煎熬的。

鏡搖頭，随即反應過來出聲回答：“沒有，隻是……我有些不明白。”

鏡出生的時候，木葉還沒有建立。

他是戰國末期出生的孩子，見證過忍族之間的仇恨，因此對木葉的感官極為複雜。

這個村子從建立開始，就讓鏡不理解，是一個充滿矛盾、複雜得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族長大人為什麼會選擇結盟？

這些忍族又為什麼真的能坐下來好好待在一起？

學校裡的老師說結束戰亂的是“玉”，玉又代表了各種各樣的讓人重視的、美好的東西。

但學校外的人，說起話來就百無禁忌，說結束戰亂的是族長大人與初代大人的力量。

鏡覺得，似乎都有道理。

他聽見老師回答他：“如果是我的話，我當然會選族人。”

“但你不同，鏡，”泉奈伸手，準确無誤地摸了摸學生的腦袋，“你是木葉的忍者，也是宇智波的忍者，宇智波與木葉也并不沖突，你不需要做選擇，因為我們這些人在更早以前已經為你們做出了選擇，也付出了代價。”

“……代價？”

“當然，這個村子是建立在無比寶貴的東西之上的。”泉奈語氣淡淡。

親人的仇恨、友人的仇恨……以及無法輕易給出的，忍者的真心。

他隻付出了前者，而斑哥付出了全部。

即便是為了這一點，他也不會讓這個村子變成被污染的東西。

“而且，不要去做别人給你的選擇題，鏡，”泉奈對學生說道，“如果真的有一天，你面臨着這樣的情形——”

戰國時代遺留下來的名忍拍了拍學生的肩，起身回房前，話中殺氣四溢：“找到出題的人，讓他改了。”

鏡：……

他覺得，這個問題，自己還可以再多思考一會兒。

反正，老師也說了，現在沒人會讓他來做這種選擇題。

以後，他還可以問問扉間老師的答案。

*

“鏡是泉奈的學生？”

回答家裡，聽扉間說起自己的學生，理奈震驚地瞪大眼睛。

一個宇智波的學生，那還算正常。

但是，一個宇智波泉奈的學生……扉間居然能忍？

“忍校的時候，我和他們接觸過，了解他們的性格，”扉間解釋道，“鏡也很合适。”

一個由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間共同教導出來的學生，将來……

理奈打了個寒顫，不再繼續想下去。

“……不過，泉奈不帶學生，你又把他唯一的學生搶走了，感覺有些過分。”理奈站在中間立場評價道。

“他不做指導上忍，總有人搶他學生。”扉間理直氣壯。

理奈：……這，似乎也對。

理奈也不打算為宇智波泉奈讨個公道，隻是順帶聊起了這件事而已，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扉間。

她湊近扉間，與他鼻尖挨着鼻尖，眸中藏着股狡黠的笑意：“說回小時候的事好了。扉間，你那時候，為什麼會種那些花——？”

“是不是因為我？”

千手扉間輕輕撫上理奈的臉：“啊，是的。”

他坦率地承認道。

“或許，那個時候，我已經很喜歡你了。”

也或許，還要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