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宇智波斑說什麼其它忍族不認同、什麼對外的名聲……這些都是虛的。作為以實力見長的忍界傳說之一,宇智波斑無疑也信奉着實力代表話語權一說。
那麼,在宇智波斑再一次被指出千手與宇智波實力的不平衡——千手柱間不會主動提及、千手扉間的話斑根本不會聽、而剛好站在曾經醫治過他弟弟而進入他視野的理奈提出了這件事——再加上泉奈已經提前分析過此事的不可行,宇智波斑還是能接受這個結果的。
至少不會直接将思維偏到“即使和平到來,但政鬥存在的世界依舊是虛假和平”上。
而如今,他還活着。
那麼,就算千手暫時領先又如何呢?
難道五年後、十年後,千手能一直這麼領先下去嗎?
說到底,宇智波泉奈和他的兄長不一樣。
他不是理想主義者,而是以目的為導向的實用主義者。
從目的上來看,斑哥希望建立一個能将孩子保護起來、小孩子不會上戰場的村子——這個村子或許能做到。
那麼那些避無可避的、屬于成年人的争鬥,既然無法避免,就早做準備。
至少在之後沒有硝煙的争鬥中,斑哥不會是一人。
千手一族會後悔讓他活下來的。
泉奈曾經想過什麼,自然不可能全對理奈說出來。
他隻是說:“如今兩族之中,千手柱間成為火影或許已成不可逆之勢,但幾年之後,或許就不是這樣了。”
這是極為内斂卻毫無遮掩的宣戰之言。
是對理奈先前那番話的反擊。
千手理奈頓了頓。
“或許是這樣,”她意味不明地說道,又問,“泉奈大人想過競争火影之位嗎?”
泉奈訝異地“看”向理奈。
在他的感知之中,即使是問出這種話,少女身上的查克拉也已經平靜如水。
這讓泉奈剛拐上“這名千手在挑撥我與斑哥關系”的思維驟然停息。
“不,你怎麼會這麼問?”即使刻意打住剛才的想法,泉奈在問出這個問題時語氣也頗為古怪,“我和斑哥,自小一起長大。”
而後他卻聽對方說道:“隻是想确認一些事……雖然這麼說可能會惹怒您,不過,在某方面而言,您和扉間大人,頗為相似也說不定。”
“我和扉間?”宇智波泉奈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或許我和他在戰場上時常對上一事讓你産生了錯覺,但我和他絕不是一路人。”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已經行至議事樓外,傘外雪落無聲。
理奈停下腳步,轉而看着這位宇智波族長的弟弟:“我的意思是,您和扉間大人,都甘願作為兄長的副手而活。”
這是忍界中常見的現象。
以血緣為紐帶,年長者保護年幼者,年幼者長成後輔助年長者的牢不可破的關系。
隻有死亡能讓這樣的關系破滅。
隻可惜千手理奈在應該養成這種觀念時,長在了族外。
在忍族中,她認可作為的族長的柱間。
但在忍村中,她也有屬于自己的野心。
宇智波泉奈隐約從理奈的這句話中觸碰到了一些模糊的、卻沒有證據證實的東西。
也或許是他乍然間有些難以置信。
但他最終還是回過神來。
“是麼?”泉奈低低笑了一聲,千手一族從族外帶回了一個什麼人,那對兄弟當真知道嗎?
“那之後,你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兩個人。”
就算隻是這兩個人,也是忍界之中,最不可逾越的兩人。
千手理奈的膽子是從哪裡來的呢?
泉奈覺得這可一點也不像他剛醒來時面對他的那個人——不過那時千手理奈在僞裝,形象不同也無可厚非。
“在兩族還未議和,不如說是從柱間大人那裡聽過他的設想後,我就模模糊糊有了這個想法。啊,到了——”千手理奈先一步走出了傘的範圍,走進了大門後回頭看宇智波泉奈,面上毫無波動,等宇智波泉奈收傘,在樓外将雪水順着傘骨走向抖落,“一村應如何發展,我也有自己的思考。所以,我早做好了面對那兩人、或者說你們四人,甚至更多人的準備。”
理奈見泉奈毫無障礙地邁過門檻,也沒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轉身就走:“無論如何,你察覺到我的想法,卻沒有嘲笑,還是感謝你。”
泉奈也随即跟上。
他們要找的人雖然不同,這一段路卻相同。
“不,我當然不會質疑嘲笑,”泉奈難得想要開一個玩笑,“我要将這件事告訴千手兄弟。”
理奈默然:“所以,我是在拉攏你,泉奈大人。”
泉奈想想,又道:“雖然我不會被千手拉攏,可惜我太讨厭千手扉間,所以還是不打算告訴他們。”
“你若說想看千手一族的笑話,會更可信些。”
泉奈此刻停下了腳步。
“笑話?”他的神情十分認真,“不,這不是笑話。”
“你對我族俘虜的處理,即使是我,也頗感棘手,”他道,“千手理奈,即使我曾因你而活命,但若你擋在了宇智波面前,我也不會留手的。”
——我是将你放在了對手之位上的。
理奈勾了勾唇:“那我卻後悔說了剛才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