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漁租住的房子是個小兩室,她平時睡在帶陽台的大卧房裡,另外一間小屋子是拿來儲物的,現在郎懷璋要搬進來,格局自然要發生變動。
介于郎懷璋一力要求承擔房租,簡漁就從大卧房搬到了小客卧去,平時也不必和郎懷璋共用衛生間,兩個人這麼住着,倒是挺有合租室友的意思。
前提是,郎懷璋沒有比分手前更關心在乎簡漁。
簡漁和郎懷璋的這段戀愛談得很低調,一來是郎懷璋自身就不喜歡人多熱鬧的地方,二來是簡漁很注重保護隐私,不喜歡把私事帶到職場中,因此大家隻是知道簡漁有個談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但從來沒有見過男朋友的樣子。
程錦私下與人議論起來這件事的時候,還對簡漁有男朋友這件事持有一定的懷疑,因為‘怎麼會有女孩子能按捺住在朋友圈秀恩愛的沖動?’
真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所以程錦一直覺得簡漁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就是她為了面子做的幌子。
而這幾日,随着簡漁拿下百萬的法顧合同後,這樣的議論更是甚嚣塵上。
律所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為人現實又勢利眼。
除非背景雄厚如李玉,且又能在吃肉的時候給同事分兩口湯喝,這個人才有資格成為所裡的香饽饽,但如果一個人普通到隻有專業技能紮實這一優點的話,同事們不僅會嫉妒她,還會想盡辦法将她的名聲搞爛搞臭,以便日後從她的身上搶回那兩口肉湯。
簡漁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輿論風暴。
她嘗試着聯系李稷,但好幾個小時過去了,李稷都沒有給她回複消息,她正一頭霧水,剛好碰見李玉獨自來食堂吃飯。
——所謂的食堂其實就是律所旁的酒店自助餐廳。
簡漁擡手招了他一下,李玉就放棄了尋找座位的機會,在她面前欣然入座。
“小李總——”
簡漁剛開了個頭,就看到兩個男同事結伴走了過來,其實她周圍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如果他們單純隻是為了入座吃飯就不該走過來,但顯然,從他們臉上的笑容來看,他們隻是為了過來說兩句話。
“吃飯呢。”
“怎麼不去吃燭光晚餐,這可不像李律平時的作風。”
“你懂什麼,現在才幾點吃什麼燭光晚餐,不是浪費了嗎?要吃也要等晚上。”
“我還以為過會兒打算午休呢,樓上不就是酒店套房。”
在簡漁還沒反應過來前,兩個男同事就向着李玉自說自話了一堆。
真奇怪,他們明明是對着自己滿嘴噴糞,可是每一道目光望向的還是李玉,完全沒有将自己放在眼裡。即便隻是對待一盤遊戲,也沒有那麼草率吧。在他們眼裡,我算什麼呢?
簡漁一邊想着,一邊将筷子戳進了椒鹽小土豆裡,把整個土豆給挑了起來:“看來兩位律師經常在午休的時候一起過來開房,不然也不能對這裡熟門熟路。”
那兩個律師終于把目光投向了簡漁。
“簡律開玩笑呢,我們就一起過來吃頓飯。”
“什麼,你們就過來吃個飯?”簡漁吃驚地捂住嘴巴,“我還以為隻要兩個人進了自助餐廳一起吃飯就是默認有一腿,回頭還想跟幾個玩得好的同事說羅律和林律中午告訴我,主任和行政主任搞婚外情呢。”
很多沒什麼口腹之欲的老律師都喜歡近便來這裡解決午餐,律所的兩位主任當然也不例外。
兩個男律師臉上終于露出了慌亂的表情,紛紛說着‘我可沒這麼說過’逃離了現場。
簡漁努了努嘴,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倆落荒而逃的背影。
李玉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的。
旁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嘛,堂哥看上了簡漁,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堂哥搶人,要是讓李稷知道背後有人造他和簡漁的黃謠,造謠的人要死,他也要死。
李玉為此恨不得身上長一百張嘴去解釋清楚,但偏偏這兩人的感情情況成謎,李玉根本不敢随便插手。
畢竟他清楚地記得簡漁是有男友的,他要是随便插手了,一不留神,就容易讓李稷背上男小三的罵名。
李玉隻能努力助攻:“你剛剛是不是要打聽我哥?”
簡漁這才得以把剛才的話題撈回來:“嗯,我今天聯系他沒聯系上,就想問問他這兩天是不是挺忙?”
李玉說:“不忙啊,他就是病了。”
簡漁愣了一下,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答案,李稷身子強壯,仿佛鋼筋鐵骨,從前冒着寒風深夜背她去醫院沒事,和混混打架也沒事,簡漁還以為他這人就是鐵打的,絕不會生病。
她問:“怎麼病了,病得嚴重嗎?”
李玉說:“好多天了,就那車隊正式成立後,隊裡的人一起聚餐的那天病了。那天簡律也去了吧。”
簡漁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是默默點了個頭。
李玉看上去很平靜很随意,但随着簡漁的微微點頭,他體内的八卦之魂又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就那天也是湊巧,我窩他家打遊戲呢,打了個半通宵,上樓發現他的房間還亮着燈,就推門進去看了,吓我一跳。堂哥他渾身濕漉漉的,直接套了家居服,就這麼坐在沙發上,身上還往底下滴着水呢,屋内也沒開空調,這不得把人凍死?我趕緊開空調,叫醫生,他都沒什麼反應,一副随我安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