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消遣……
簡漁不明白李稷得薄唇為什麼總能冷冰冰地說出這種傲慢十足的詞來。
她看着他因為興奮而逐漸明亮璀璨的雙眸,不難想象,他這是把她當作了一道因為有難度、征服起來稍顯棘手的難關,因此才會饒有趣味,躍躍欲試。
李稷依舊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可愛的人。
她在他面前永遠隻能低他一等。
簡漁正要開口說話,手機鈴聲掌心悶悶地傳出來,她低頭看到屏幕上是碩大的來電顯示——郎懷璋。
簡漁下意識就擡頭看向李稷。
誰都可以看見她的狼狽不堪,那個人唯獨不能是李稷。
但李稷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他的眉峰興味地挑起,二話不說就握着簡漁的手,将她拽進空包廂,關上門 :“接。”
“你先出去。”
“這是害羞了?”
手機鈴聲已經響過一輪了,但郎懷璋又锲而不舍地打來第二次。
簡漁繃着張臉,冷若冰霜:“這是我的隐私。”
李稷根本沒有把她的抗拒放在眼裡,他是這樣的人,天之驕子,自然我行我素慣了,何況他隻是把簡漁當作了個玩具,玩具不捏在手裡好好地玩,有什麼意思?
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李稷:“我不在,恐怕你又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欺騙。開免提。”
簡漁沒理他,扭頭就要走,巨大的陰影忽然從身後覆蓋過來,像是向下傾倒的巨山,簡漁還沒反應過來,握在手裡的手機就被人抽了出來。
她急了,立刻轉身就去搶,但李稷隻是輕輕松松地将手臂擡高,任是簡漁再努力地墊直腳尖,卻還是連指尖都夠不到手機,反而因為站立不穩,整個人往前倒進了李稷的懷裡,被李稷扶了把腰。
他挑眉笑道:“這麼主動,等不及了?”
簡漁惱了,她想罵李稷臭不要臉,但郎懷璋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簡漁。”
簡漁一愣。
原來是李稷這個瘋子,竟然就這麼單手滑開了接聽鍵!
這讓簡漁根本不敢發出什麼多餘的聲響,隻能趕緊先低低地應了聲,但應完之後她就反應過來了。
她一個捉/奸的怎麼反而心虛起來變成被捉的那個了?
都怪李稷!
簡漁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瞪了李稷一眼。
還好,郎懷璋并未多想,即便她那聲應得輕又心緒不甯的,他也隻是以為簡漁是被自己的事牽連,因此更慌了,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
“簡漁,你你先聽我解釋。”
簡漁回過神來。
她清了清複雜的心緒,覺得事已至此,不如先把郎懷璋的事給弄清楚。但還沒等她開口,就聽李稷在旁慢悠悠地說:“怎麼,這就心虛了?”
電話這頭和電話那頭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郎懷璋最先反應過來:“簡漁,旁邊有誰在偷聽我們的電話?”
簡漁喉嚨發幹,她知道現在她應該迅速地轉起大腦,以最快的速度找出一個邏輯嚴絲合縫的借口,先把郎懷璋搪塞過去。
但是不知出于什麼樣的緣由,她始終開不了口。
倒是李稷,還是那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若非要觀察得更仔細些,那就還有些幸災樂禍以及難以被人察覺的陰狠。
死敵在前,即将被他一口咬斷咽喉,他怎會輕易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李稷:“我隻是一個能揭開你虛僞面目的人。”
郎懷璋自诩名畫大家,是出身書香門第的貴公子,此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質疑品性,因此聽到李稷這麼說,簡直怒不可遏。
“你說說,我究竟哪裡虛僞了?”
“林盈如,是怎麼回事?”
李稷說着,便瞥了眼簡漁一眼,就見她随着他的話出口,整個身子仿佛一根擰緊的弦,逐漸打直繃緊,目光一動也不動地落在手機上,好像此刻郎懷璋就在她面前,與她對峙。
李稷不喜歡簡漁流露出的對郎懷璋的在意,那會給他一種錯覺,就好像隻要電話裡的郎懷璋坐實了和林盈如的關系,簡漁繃在身體裡的那口氣就會松弛開,她會自然而然地為他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