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周亦向着公會後方而去。
莫語閑看了看白周亦,有些疑惑但沒吭聲。
再是幾分鐘後,他們到達後門門口。
白周亦腳步不停,徑直穿過後門向着公會裡面而去。
莫語閑在門口停下腳步。
“怎麼了?”白周亦從門内回頭。
莫語閑道:“……很髒。”
“沒事。”白周亦向着更深處而去。
莫語閑隻能跟上。
公會很大,各個部門加在一起就像一個巨大的工廠。
在公會工作将近五年白周亦還是第一次來這邊,也并不清楚莫語閑具體在哪做事,又往前走了一段後,他放慢腳步跟着莫語閑走。
進門後往前三百來米就是一個巨大的工房,工房大門大開,裡面左右分開羅列兩排清洗獸核用機器。
被血水和碎肉沖刷腐蝕得發黑的地面,就算換氣扇瘋狂轉動也始終彌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的空氣……
莫語閑向着工房對面的小房間而去。
屋裡,五六個來得早的人已經換好工服。
見有人進門,一群人都擡頭。
看見莫語閑,發現他背後跟着的白周亦,一群人都有些驚訝。
如果可以,沒人願意做這份工作,所以他們平時都是得過且過。
莫語閑平時話就不多,做起事來還一闆一眼一點不偷懶,組長倒是很喜歡他,其他人卻都被他得罪光。
莫語閑要結婚的事他們還是莫語閑請假後才知道的,剛開始聽說是和白周亦結婚,他們都覺得不可能。
白家雖說是最近幾年才起來的,但在城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白周亦的能力不适合外出探索,但在城裡也算混得不錯,這樣的家庭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看上莫語閑這樣的廢物。
結果他們卻被打臉,和莫語閑結婚的人确實是白周亦,而且兩人的婚禮雖然并未邀請什麼大人物,但辦得也算風光。
他們很快猜到原因,白家不可能看上莫語閑這個人,十之八九就是沖着莫家去的,但那依然讓他們或多或少不爽。
他們都是處于整個城市最底層的垃圾,憑什麼就莫語閑攀上高枝?
“你們就是語閑的同事吧?”衆人正怔愣,白周亦就笑着開了口。
“是……”
“我叫白周亦,前幾天剛和語閑結婚,這是我們的喜糖……”說着,白周亦把提着的袋子打開露出裡面的零嘴喜糖,并遞到衆人面前。
一群人都有些懵,不過袋子遞到面前還是下意識伸手。
一圈下去所有人都拿到喜糖後,白周亦把剩下的東西都放到一旁桌上,并且把袋口攤開。
白周亦笑得溫柔,“本來還說要請你們去喝喜酒的,但婚禮舉辦得比較倉促沒來得及,所以就想着今天過來看看。”
“這樣……”
面對白周亦溫柔的眼眸,手裡抓着零嘴喜糖,之前還有些不爽的一群人對視一眼,一時間臉頰都有些臊得慌。
他們和莫語閑倒也沒仇沒怨,隻是莫語閑這人性格實在悶,他們壓力又大,所以才排擠……
“對了,我也在公會工作,在護城隊。”白周亦笑着指了指工會前門的方向,“你們以後要是有什麼事也可以找我。”
“恭喜。”
“新婚快樂。”
“那就謝謝你了……”
聽着白周亦的話,一群人逐漸回神的同時臉上更多了幾分笑容。
以他們的情況,城裡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們根本接觸不到,白周亦這話大概也就是客套話,但至少聽着讓人舒服。
見狀,白周亦趕緊又客套幾句,無外乎莫語閑不愛說話他們平時多照顧。
把一群人哄得開開心心,算着差不多到時間上班後,白周亦看向莫語閑。
他本是準備和莫語閑說一句就走,一回頭卻發現莫語閑正呆呆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疑惑平時都對他冷言冷語的那群人為什麼突然就變得好相處了。
莫語閑還以為那袋糖果是白周亦帶給他自己同事的,所以白周亦一開始就是準備拿到這裡來?
他甚至不知道白周亦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願意和他結婚,主動給他爺爺看病,把他爺爺接到家裡住,現在又……
莫語閑垂眸,鴉羽般的睫毛輕顫。
白周亦好笑,他從兜裡掏出一顆本來準備自己吃的奶糖偷偷塞進莫語閑手心裡,輕聲道:“那我中午再來接你。”
話音落,白周亦沖着其他人揮揮手,在得到一片笑臉後,向着門外而去。
出門,白周亦緩緩收起眼底的笑意,隻嘴角還習慣性挂着淡淡微笑。
人心就是如此,不難猜測。
既然選擇結婚選擇了莫語閑,力所能及的範圍内他希望他們的日子都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