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嘛?”
醫生走後,趙晴安看着傅立文問道。
“我還要問你呢,你生病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自己一個人扛着?”
“你是我的誰啊,你就管我。”
傅立文知道她在賭氣,想着趙晴安在生病,也隻好哄着。
“好了,之前都是我不好,不氣了,好不好?”
趙晴安就這麼怔怔地看着他,眼淚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其實,她心裡早就不氣了,隻是她并不知道傅立文已經回了京市。
“安安,不哭。”
傅立文見她流眼淚,急忙抽了紙巾地給趙晴安,然後又摩挲着她的手背,給她一些安全感。
他的手卻被趙晴安反握住了,而且抓得很緊,像是怕他随時會從身邊消失一樣。
“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告訴你有什麼用,不是害你幹着急嗎?”
“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告訴你我去哪裡的。”
趙晴安拼命地搖頭,當然不是他的錯。
隻是,今天突然在醫院裡清醒過來,讓她想起了那一年的雨夜,她在車禍裡死裡逃生,也是同樣的情景,是傅立文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她在醫院裡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也是傅立文。
而現在,他依然還在,就像是他們都逃不掉的宿命。
傅立文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有什麼原因讓她情緒崩潰,不然,趙晴安也不會越哭越傷心。
他忍不住用指腹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趙晴安一把抓住他是手腕,往身前一帶,傅立文一時沒有防備,跌坐在了病床上。
他離着趙晴安更近了,趙晴安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無聲地抽泣着。
傅立文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理智告訴他,此時應該将懷中的女孩推開,可情感在此刻卻占了上風,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那麼傷心地哭泣呢?
終于,趙晴安像是哭累了,才從他的懷裡直起身子來。
她看了看被自己哭濕了一大片的襯衫,不禁破涕為笑。
“對不起啊,這件襯衫怕是廢了。”
“能讓你笑出來,就是再廢多少件襯衫我都願意。”
“現在幾點了,我怎麼感覺好餓。”
趙晴安這才想起來,自己早上開始就什麼都沒吃,現在退燒了,感覺肚子特别餓。
“快下午六點了,你肚子不餓才奇怪呢,一天沒吃了吧?”
“嗯。”
趙晴安竟然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我讓他們準備了營養餐,等下就送過來。”
“可不可以吃點别的?”
“你還想吃什麼?生病了當然要聽醫生的。”
“想吃奶油蛋糕。我一生病的時候就特别想吃奶油蛋糕,你忘了嗎,我小時候又一次還下大雨,我也是發燒了,我爸爸媽媽他們都不在家,還是你去買給我的。”
“嗯,想起來了,我跟個傻子似的,滿城跑,那天天氣不好,往常去的蛋糕店都關門了,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買了一個那麼點大的奶油小蛋糕,等我回來的時候,蛋糕在盒子裡都歪了,奶油蹭的哪兒都是。”
“你還說呢,還不是因為你自行車騎得太快,自己摔跤了。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你還說我,我還不是為了你?”
說到這裡,傅立文點到即止。
為了她,可他現在有什麼資格,又是以什麼身份說這句話呢?
傅立文站起身來,“這次還是我去給你買,放心,這次不會再搞砸了。”
他的聲音消失在門口,趙晴安望着重新關上的門,默默發呆。
那一次生病吃到的化掉的奶油蛋糕,應該是她記憶裡最甜,最好吃的蛋糕了。
那也是第一次,趙晴安感受到自己是被人珍視的。
而她的安全感和幸福感的來源,都是傅立文。
這一晚,趙晴安再一次如願吃到了奶油蛋糕,而且平時不怎麼吃甜食的傅立文也陪着她一起吃了一塊蛋糕。
“今晚,你可以不可以留下來陪我?”
夜已深,可趙晴安不想一個人留在醫院。
趙晴安的要求,傅立文怎麼會拒絕。
“好,我陪你,那你要乖乖睡覺休息,别以為沒有護士和醫生的監督,換成是我陪着你,你就可以和平時一樣晚上熬夜。”
傅立文發了消息給馮清宇,讓他把電腦送過來,原本要去公司處理的事情,隻能在醫院完成了。
秘書敲門進病房的時候,傅立文剛好從裡面的房間出來,他哄着趙晴安剛剛睡着。
傅立文轉身關門的時候,動作很輕,看到等在會客廳的秘書,他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輕一點。
馮清宇輕手輕腳地把傅立文讓他帶的東西給放在桌上,這才轉身離開。
在帶上門的那一瞬間,馮清宇忽然覺得自己的老闆好像變得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他好像從未見到過老闆這麼溫柔的一面,傅立文私底下跟朋友們雖然是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但是在工作上卻一直是以冷面著稱。
隻是沒想到,他對這個非親非故的小侄女竟然這麼上心,之前安排住處和實習崗位,現在生病住院又親自陪護,做長輩能做到他這個份兒上,也真是令人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