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咳咳……”老人邊說着又斷斷續續咳嗽了幾聲,“我們這裡好久沒來……咳,新面孔了……”
一旁的小男孩已經把防護服脫了,身上穿着一件破舊但又十分幹淨的長袖,整個人搭理的十分精神。
他從旁邊端了一碗水過來遞給老人,老人接過喝了兩口順了順喉嚨又說到。
“我一把年紀,你們叫我吳老頭就行,這是我的孫子,你們叫他阿言就好,平時我不方便,你們找他就好了。”
阿言還是一副怯生生看着他們,眼裡又好奇又膽怯,想接近又不敢。
江雨白禮貌點點頭,指着傅安翰說到:“他叫王安,我叫劉雨,吳叔,您直接稱呼我們名字就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還要麻煩您和阿言了。”
他們又開口交流了幾句,吳老頭一副精力不濟的樣子,江雨白也沒在多打擾,和傅安翰去了另一邊。
阿言走在他們前面,指了指床,簡短地說:“你們,睡。”
發音極為生澀,像是平時頗少與人交流。
天色現在也不早了,他們進入的時候外面就差不多黑了,也确實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江雨白知道這裡隻有兩張床,這張床明顯就是阿言睡的,于是他蹲下來對阿言輕聲詢問:“阿言,你睡哪裡呢?”
阿言呆愣了一瞬,兩根手指攪在一起,環視了屋子一圈,指了一個角落:“這裡,睡。”
江雨白皺眉看去,角落裡隻放着幾把椅子。
江雨白沉默,這小孩太乖了,他們作為外來人,怎麼可能讓小孩睡那裡,而自己霸占他的床。
于是他輕聲地說:“謝謝你,不過你還是睡自己的床,好嗎?”
阿言一愣,想起爺爺說要招待好他們,于是堅定搖搖頭,艱難表達自己的意思:“客人,睡,我,不睡。”
江雨白摸了摸他的頭,他的發絲十分枯燥,也有些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阿言似乎是不适應這種舉動,不自覺縮了縮脖子,随後又強裝鎮定,任由江雨白摸頭。
“乖,你還小,睡床上,好嗎?”
江雨白的懷柔政策沒有起效,阿言固執搖搖頭:“客人,睡。”
江雨白:“……”
這孩子,明明看上去很乖,怎麼這麼耿直和固執?
一旁的傅安翰上前,直接霸占了阿言剛才指着的椅子。
阿言一愣,眼睛緩緩睜大。
“那床能睡兩個人,你們睡,我睡這。”傅安翰說。
阿言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望着傅安翰,嘴唇微張,一副想說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的樣子。
江雨白挑挑眉,給傅安翰一個做得好的眼神。
阿言還是不願意,久久盯着傅安翰,似乎這樣就能讓他挪開。
最後在江雨白的催促下,敗下陣來。
江雨白:“我是客人,我是不是睡了?”
阿言木木回應:“是,可是……”
江雨白:“沒有可是,阿言跟我一起睡覺好嗎?”
說着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倦得不行的樣子。
阿言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點點頭:“睡,客人,和我。”
這裡條件有限,洗漱一番之後,江雨白變抱着阿言上床睡覺了。
雖然前面是故意在阿言面前打的哈欠,可是一粘上床,江雨白點困意變真的來了,今天所有的疲憊和勞累一股腦向他湧來。
漸漸地他閉上了眼睛。
阿言很乖地睡在另一邊,沒發出似乎動靜。
傅安翰則靠坐在椅子上,見江雨白睡了,自己抱着手也合上了眼,但身體卻時刻警覺着,一旦有危險,能立刻反應過來。
這是他的習慣,在陌生的地方永遠不能讓自己沉入深眠,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黑夜靜悄悄的,寂靜無息。
隔斷的另一邊,原本因為精力不足的吳老頭睜開了眼,他的眼神依舊渾濁,可是此刻卻閃爍着銳利的光芒,頭微微偏過,仿佛能透過厚重的牆壁看到對面兩人。
半晌,他才收回了目光,又緩緩閉上了眼。
這幾天确實如吳老頭所說,全是風暴。
吳老頭病殃殃躺在床上,于是江雨白便隻問阿言一些情況。
從阿言隻言片語的解釋中,江雨白艱難理解到了一下基本情況。
這裡被稱為黃霧星球,是位于最邊緣的外圍星球,由于惡劣的氣候,比垃圾星的環境也高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