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和她想的不一樣。
池晚燭如往常一般回答:“沒有。”
【你的腿有沒有知覺?】
【沒有。】
這相似的對話,從紀靈開始負責她的身體檢查和治療後,每次到最後都會有,她說過許多次這個答案。
池晚燭從九歲便開始開始治療。
哪怕她小時候就比同齡人成熟,但小孩到底是小孩,不能接受自己不同于其他人。
這會變成其他人口中的“異樣”。
看到醫生拿起小錘,準備敲膝蓋骨的時候,她也會在心裡默默許願。
希望下一秒就能感覺到疼、能感覺到痛。
但現實總是事與願違,醫生敲擊她的膝蓋,像是敲擊任何一張桌子,敲擊任何一面牆。
沒有任何反應。
随後醫生搖搖頭,請來下一位名頭極盛的專家。
不過結果都一樣。
後來池晚燭不再抱有期望,拒絕再看醫生,開始真正學着如何不用雙腿去生活。
直到遇到紀靈,想從治療信息素紊亂入手,試圖治療她的腿。
聽到池晚燭的話後,紀靈的心便沉了沉,不死心地問道:“沒有任何反應嗎?”
如果是好消息,自然皆大歡喜。
但是在沒有反應和變得更壞中,紀靈更願意聽到後者。
畢竟如果變得更壞,也能代表池晚燭的腿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之後治療也就有了方向。
但沒有反應,讓她簡直無從下手。
池晚燭還是否定的答案:“沒有。”
久病成醫,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了解。
紀靈感覺還是有點不對勁,她問道:“你今天上午應該不需要回公司吧?”
她見過池晚燭忙碌的時候,自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把一整天的時間都耗費在醫院裡,因此隻問了對方上午的時間。
池晚燭道:“上午都有時間。”
“那就行,一會給你做個腿部的檢查。”
紀靈知道她不喜歡做這項檢查,特地解釋說道:“一些變化可能你感受不到,但還是檢查檢查比較放心。”
她作為醫生,還是本能地相信更精準的數據和儀器結果。
“你安排就好”,池晚燭已經習慣,也沒有太過失望,反而比紀靈還要平靜,道:“不着急。”
紀靈:“……”
患者安慰醫生,她今天也算是親自體驗到了。
“你說得對,不用着急,早晚能治好的。”紀靈在這種事情上格外迷信。
她不說喪氣的話,也不允許池晚燭說。
她看了眼時間:“你和朝朝的檢測報告出來還要等等,我先帶你去做抽血和其他檢測。”
池晚燭的身體狀況實在太複雜,哪怕是信息素檢測儀提供的數據,也隻能作為參考,必須同時測量血液中的信息素。
另外,池晚燭每次過來都要進行抗藥物檢測和抑制劑反應檢測等等一系列檢測。
紀靈推着她往外走,過了一分鐘,她卻突然聽到池晚燭問道:“你為什麼叫她朝朝?”
池晚燭眼睫微垂,紀靈看不到她的神情,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叫她朝朝啊,還有别的選擇嗎?”
難不成要連名帶姓地喊“景朝朝”?
光是這樣想想,就感覺她瞬間換了個場景。
身上穿上了西裝,正處在某場嚴肅正式的會議上。
但她這時候腦子轉的快,既然池晚燭能問出來這個問題,肯定就代表她不是這樣叫的。
“那你怎麼喊人家?景朝朝?景小姐?”
紀靈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池晚燭沒有說話。
紀靈難得有這種機會,能夠讓對方說不出話。
她的臉上盡是笑意,又說道:“你如果想讓我叫你晚晚或者燭燭的話,也不是不行?”
池晚燭略過這個話題,平靜地說道:“我會認真考慮,今年星辰集團醫療器械的捐贈名額,還要不要給你們醫院。”
紀靈:“???!!!”
她錯了!
沒事不能惹有錢的金主啊!
*
景朝朝隻需要抽取Alpha信息素,不需要做其他檢查,因此比池晚燭她們結束地要早,
她出來後就坐在等待區,結果隻見到紀靈出來。
血檢和抗藥物檢測這種,有專門的護士負責。
紀靈隻需要等這些檢測做完,幫對方看腿就可以。
空暇的時間,她剛好能過來和景朝朝聊聊天。
從池晚燭那裡得不到的答案,說不定能從景朝朝身上知道。
景朝朝看向她身後,也沒有見到人,還沒有開口問,紀靈就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不用看了,你家池總去做其他檢查了。”
景朝朝:“……”
怎麼還帶未蔔先知的。
紀靈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遞給她一瓶水,道:“信息素檢查比較慢,還要再等一等。”
“謝謝。”景朝朝接過水,問道:“池總還需要做其他的檢查嗎?”
信息素結果的事,剛才的醫生就已經告訴了她大緻的時間,因此她并不着急。
隻是,她們今天不是來檢測信息素等級的嗎?怎麼還需要做其他的檢查。
紀靈點頭:“她的身體狀況比較特别,需要多檢查一下。”
如果某項指标不正常,可能還要重複做檢查。
景朝朝點頭,她也能夠理解。
池晚燭的工作比較忙,趁着檢測等級解除協議的同時,順便做身體檢查,還能節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