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春高排球大賽宮城縣代表決定(男子組)決賽現場,比賽還有一個小時準備開始。及川徹提前來到現場,找了個視野很差的後排座位,周圍沒有幾個觀衆,也沒什麼人關注他,很好!及川徹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可是放下狠話說不來看烏野和白鳥澤這兩支他都很讨厭的隊伍對決,要是被熟悉的人認出來也太丢人了。所以他精心進行了僞裝,及川徹不着痕迹地推了推眼鏡,任誰現在遇見他,都隻會覺得是路過的一位帥哥,很難将他這幅學生氣的模樣聯想到排球選手身上。
不過,現在在和小不點還有小飛雄打招呼的人是誰啊?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及川徹眯了眯眼,試圖看得更清楚一點——失策了!坐得太遠完全看不清正臉!
如果及川能看清得他們此刻的正臉,那他就能清楚地看見隻有宮侑一個人開朗地在同影山日向聊天,神樂秋和宮治像兩個擺件一樣站在一旁發呆和不爽——神樂秋是被天氣冷的,宮治是被這兩個人煩的。
離比賽開始還有段時間,體育館内還帶着絲絲的涼意,神樂秋雙手揣着兜,把自己當成是一朵需要冬眠的蘑菇——為什麼是蘑菇,神樂秋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身旁的雙胞胎,尤其是在和日向相遇炫耀他們已經拿到參賽資格的宮侑,他現在倒甯願他真的是朵蘑菇,這樣就不用每天都被宮侑問一次想好沒有了。
神樂秋歎了口氣,旁邊的宮治也在歎氣。
神樂秋往旁邊看了一眼,宮治沉着一張臉,作為楚河漢界站在他和宮侑中間,整個人散發着一股黑氣。神樂秋感到一陣心虛,默默移開了眼,這次來宮城,是宮治扯着他和宮侑來的——自從比完賽後,宮侑和神樂秋之間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而且極其明顯,以至于連銀島結都悄悄地跑過去向宮治打聽,他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宮治作為唯一一位知情人士,已經品嘗到了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辛酸苦楚,包括但不限于在隊友質問的眼神下裝糊塗、回到家聽宮侑發瘋、試圖把鑽牛角尖的神樂秋拔出來等一系列艱巨任務。宮治倒是很想再找一個倒黴蛋來分擔他的工作,可神樂秋和宮侑明顯是想自己把這件事解決了。何況神樂秋現在還沒答應,如果他告訴其他人,宮侑肯定會選擇一頭撞死在排球上,哦,在死之前應該還會嘗試拉上他,雖然宮治完全不覺得自己打不過宮侑,但是這頭豬發瘋也是真的很麻煩,他隻能獨自忍受着這份煎熬,化悲憤為食欲地壓榨宮侑和神樂秋,讓這兩個罪魁禍首給他補償——來宮城就是其中之一,宮治前幾天在學校冷酷地下達通知,周末一起去宮城吃烤肉,他們兩個出錢。
本來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抵達烤肉店了!可是!宮治左右擺頭,迅速地把神樂秋和宮侑都瞪了一遍!這兩個排球腦袋!!說着什麼反正都來宮城了,順路去看看烏野和白鳥澤的決賽好了什麼的就直接往體育館走了!!早知道他就該提前問好店名!!
宮侑結束對話回過頭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宮治的死魚眼對着他,神樂秋偏着頭望着空氣發呆,他不滿地哼了一聲,随後挨了宮治一個爆栗,“哇啊啊痛!太暴力了阿治!!”宮侑苦兮兮地摸着腦袋吱哇亂叫,眼神卻沒落在犯人宮治身上,神樂秋聽見宮侑的抱怨,終于肯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宮侑卻提前偏開了視線,繼續不滿地控訴宮治。宮治對他這種争寵又做作的行為表示一陣胃疼,滋着牙不想開口回答宮侑。
神樂秋無言地看着宮侑,這種感覺很難受,有點像是回到了最開始認識宮侑的時候,宮侑喜歡引起他的注意又裝作不在意,他總是不自覺看向宮侑卻感覺很煩躁,那時候神樂秋覺得是因為他讨厭宮侑這種笨蛋,現在神樂秋分不清他究竟有沒有喜歡宮侑。
理不清複雜的情緒,神樂秋又一次沉默地移開視線,卻不小心和遠處某個人對上了目光,神樂秋疑惑地擺了下頭,那是誰啊?
被宮侑推過來·工具人·宮治毫無感情:“看什麼呢?又是哪裡冒出來的熟人?”
神樂秋面色複雜地看向在一旁哼着歌裝作和自己毫無關系的宮侑,哽了一會,學着宮治的語調回答他:“是啊,好像有一個熟人在看旁邊那個不認識的哼歌的人。”
宮治發出一聲嘲笑,“反正都不認識,我們倆别管了吧。”
“行啊。”
神樂秋冷酷的回答扼殺了宮侑升起的好奇心,宮侑不情不願地開口,“萬一是什麼狂熱粉絲怎麼辦!我們偷偷過去看看吧!!”
“你哪裡有什麼狂熱粉絲……”宮治毫不留情地吐槽,“不要白日做夢了豬。”
過了好一會沒聽見宮侑的豬叫,轉頭一看神樂秋正指着宮侑撒歡的背影,“他已經跑了。”
“……我看到了。”宮治面無表情地和神樂秋一起往宮侑跑的方向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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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及川徹,是一名二傳手。因為在雜志上有看到過你們所以一時之間多看了會。”被宮侑質問的那個人正笑眯眯地回答宮侑。
“哈?二傳手?”像是檢索到什麼關鍵詞,宮侑擺出了一副教導主任看卷子般的挑剔表情。果然,阿侑絕對有什麼校園混混之類的副業吧。
“及川什麼……?沒———”
被另一個混混同夥給捂嘴了,神樂秋顯然已經非常熟悉這個場景,沒分出半點想法給一旁的宮雙子,他對及川徹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到底是聽誰提過呢?視線掃過場下的隊伍,烏野和白鳥澤的球員們已經在做熱身運動了……白鳥澤……哦,牛島前輩。
“及川徹……我聽牛島前輩提起過你,”為了防止宮侑繼續說出什麼不太禮貌的話,神樂秋開口插入他們的對話,“他說你是非常有天賦的球員……?”他剛剛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嗎?怎麼及川的笑容越來越冷酷了?和牛島前輩關系不好?
眨了眨眼,神樂秋轉變了話風,“你也是來看白鳥澤和烏野比賽的嗎?”問了句廢話。
及川徹面色古怪地點了點頭,宮侑停止了和宮治的内鬥,看神樂秋好像和及川徹聊得正開心,不爽地插了句話,“來給牛島加油的?那你應該坐下面啊,不然他都聽不見你給他加油。”
他?給牛島加油?及川徹感覺自己額頭正瘋狂跳動,忍不住發出一聲嘲諷,“呵呵,怎麼不見你給白鳥澤加油。”
“我?我才不給對手加油,”宮侑仿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踩着對方的雷點,大大咧咧地回答,“随便他們誰赢好了,春高我會把他們全部都打敗的。”
宮治無語地看着宮侑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拍了拍神樂秋的肩,很小聲地附耳:“這種讓人讨厭的家夥親你你真的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