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時,王曉清才一臉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中。
“姐姐,怎麼這麼晚?”王曉清忙趕上前去,接過王曉清手裡的戶籍證明,見完好無損,方才放下心裡。
“李嫂子和王大媽,辦不了女戶。”王曉清道。
“為什麼呀?”王重碧問道,心裡卻冒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衙門的老爺說不行,說她們缺少了一些資料,不滿足條件。”王曉清扣了扣頭,一臉的不明所以,“可是,我們今天不是也少了不少東西,都可以讓我們後補嗎?”
“我寫了給林姑娘的信,我們一起再補充進去吧。”
待黛玉收到王家姐妹的信時,正在崔鳳儀家中。
得益于黛玉在禦前的呈述,皇甫明柯在看了條理清晰、結構嚴密、表達精準、論據周全的女戶論後,理所當然的認為背後的人是崔鳳儀,而崔鳳儀此次回到荥陽鄭家,不僅成功帶回了女兒鄭新月,還在鄭家以及荥陽周旋,為皇甫明柯争取到了不少的空間。再加上黛玉和林家在甄家倒台一事上的傑出貢獻,以及不争不搶的良好姿态,皇甫明柯現在十分看重林家姐弟和崔鳳儀,因此爽快的答應了黛玉呈上的新政,還特意吩咐下去,立馬幫崔鳳儀辦理好了當朝第一個女戶戶籍。這事兒辦的十分低調,但是各世家貴族都聽到了些許風聲,第一次脫離開荥陽鄭家和清河崔家,正式關注崔鳳儀本人,鄭家和崔家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之後,崔鳳儀更是直接在上書房以女子身份露面,公開擔任皇子公主們經史的先生。
随着黛玉滿了十歲的生辰,今年是參加童子試的最後一年,崔鳳儀加緊了對于黛玉的授課,每日下課後将人帶到家裡補習科考的科目。
黛玉午間休息時,紫鵑從外面帶來白英傳過來的信件,正是王氏姐妹寄來的,黛玉看着王重碧和王曉清在書信裡寫着的關于未來的暢想,臉上不由的就挂上了微笑,由衷的為她們感到高興。
不過這微笑在看到最後一段時,便消失不見了。
“老師,我呈給聖上的那篇女戶論,是不是還是太過理論了?”黛玉将信遞給崔鳳儀,“李嫂子和王大媽的情況,雖然也考慮到了,但是重碧在信裡提到的這些資料,确是我沒有想到的,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解決才好呢?”
“哼,第一個女戶明明是母親跟我。”鄭新月也在一邊,便倚在崔鳳儀身邊也看了信,看到王家姐妹興奮的寫道自己是第一個女戶時,不由的吐槽道。
崔鳳儀帶着責備看了鄭新月一眼,這丫頭之前在鄭家被壓抑的有些久了,現在跟着母親正式立戶,每日裡見着崔鳳儀的豪爽作風,整個人有些矯枉過正的感覺,過于活潑了些。
鄭新月見狀不以為意的做了個鬼臉,又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托腮看着黛玉和母親的談話。
“哪裡能怪你,你才多大?”崔鳳儀看着黛玉笑道,“寫信叫你的兩個小姐妹放寬心,不過卻要再等些時日,這樣的戶籍政策,戶部的各位大臣們,不知得推敲多久。好在聖上和皇後都十分重視。”
況且中央的政策制定好了,要按照聖意正常推行到地方,還不知道要經過中央和地方多層官員的多少次争論和博弈,這才哪兒到哪兒呀。崔鳳儀内心默道,看着黛玉一臉的自責,這事兒還是以後再慢慢教你吧。
“對了,黛玉,童子試報名得到戶籍所在地,你可想好了回姑蘇的借口了?”
暫且不提崔鳳儀與黛玉關于童子試的後續安排,在遙遠的西北甘肅,因着某一個事物,不同階層有着不同的利益,為此相互博弈相互鬥争的問題,林曠也遇到了。
——這次并不是土豆。
而是玉米。
玉米這玩意兒,其實在前朝就已傳入中國,最開始是藩國進獻給宮裡的貢品,因此一開始其實是禦麥,而非玉米。
前朝的玉米種植規模十分小,根據林曠與各地老農的交流與調查,這玩意最開始口感極差,且産量十分有限,因此一直不為農戶們青睐。
不過随着多年的種子優化,在本朝已經開始有較多人種植,且因其耐儲存和高飽腹感的特性,受到了貧農們的喜愛。
按理說,這樣的作物自然需要大力推廣,尤其是在災年間。
然而,朝廷出台了多個禁止玉米種植的政策。
“自皖民開種包蘆以來,沙土傾瀉溪竭,填塞河流,絕水利之源”。*1
玉米作為高産作物,對土壤的養分需求确實比較高,而這種作物對水分需求也很高,可能會造成一定的土壤質量退化、造成水資源浪費的問題。
林曠想道,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灌溉系統出了大問題啊!
還好我來了!林曠得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