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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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是被塞的滿滿當當的擁擠空間，若有似無之間有灰塵飄揚。
“……咳咳咳。”斯圖西側頭掩住嘴鼻輕咳幾聲，腳卻邁了進去，一邊拿起一個陳舊的高腳玻璃杯湊到臉前仔細端詳，“這是……這是什麼地方？霍格沃茨的倉庫？”
喬治似乎很高興，或許是覺得斯圖西·弗朗西斯表現出來的興趣比他想象中要大。
他雙臂環胸，開始搖頭，臉上明晃晃地炫耀。
“這可是我跟弗雷德發現的最不得了的地方，有求必應屋。”
“不可思議……”
随意敷衍了一句，斯圖西滿眼滿腦都是眼前的東西。
她放下高腳杯，另一隻手已經要摸向一個陳舊的紅漆木箱子。
指尖剛要觸碰，她忽然頓住，抽出魔杖來了一個清理一新。
一次性清理完四周的物品，她踮腳望了望無邊無際的前方，露出一個難以掩飾愉悅的微笑。如同倉鼠收集滿了整個冬天的糧食。
她從一張桌子下邊拖出一張地毯，鋪開在地上，随後坐了上去，手上抱着從不知道哪裡摸來的一盒木質小人擺件。
高興得盤腿坐下後，她這才想起來這裡不是隻有她自己。
“……”
仰頭，正對上紅頭發韋斯萊低着頭注視着她，對方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坐？”
斯圖西不太自然地挪了挪位置，手上忙碌地揉搓着小人擺件，查看着上面塗的油漆細節。
“我就猜到你會很喜歡這裡。”
話音剛落，喬治直接緊挨着斯圖西坐下，眼神微垂，嘴角輕輕上揚。
手裡的小擺件看的差不多，她揮動魔杖将它們放到身後，再次揮動魔杖召來另一個東西。
一張精美漂亮的珠光琉璃托盤……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完全忘記要掏出懷表看上一眼。
這比世界上任何一家古物店都要有趣，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拐角會堆放着什麼奇妙的物品。
普通家具、魔法家具、普通擺件、好的魔法物品、損壞的魔法物品……
斯圖西把她所有認為有趣的魔法物品，通通收進長袍内縫制的黑色口袋内，口袋如同無底洞一般，仿佛永遠不會被裝滿。
喬治眼看着她往懷裡塞了不知第幾個亮晶晶的花紋古樸的杯子，終于出聲調笑。
“嗅嗅女士，我終于知道了你家為什麼會擺一牆的杯子。”
這話讓斯圖西的動作一滞。
“你怎麼知道我有一牆的杯子？”
“嘿，那個暑假我們去接哈利那天我也在，但是當時你隻顧着跟羅恩說話！”
喬治說着，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埋怨。
“喔，忘記了……呃！暑假！暑假要來玩嗎？”斯圖西說到一半急忙改了口。
“隻有我？這是約會邀請嗎？”
“不是！我還要叫金妮……你别來了！！”
眼看着從剛剛就一直平靜和煦的女孩被他的話激地拔高了音量，喬治就像完成了一件偉大的成就，十分滿意。
。。
清理一新，查看，塞進口袋……
這樣的行動一直持續到他們在某個角落發現了幾把飛天掃帚。
喬治熟練地拎起掃帚檢查了一下，提議：“要不要騎上飛一圈？看看這究竟有多大？”
“你們沒看過嗎？”
“我們為了躲費爾奇，第一次打開這裡時是個狹窄的掃帚間。”
第一次？
“第二次呢？”斯圖西問。
“第二次是間空教室，還是為了躲費爾奇。”
“你們的夜間活動就是躲費爾奇？可真夠獵奇的。”斯圖西忍不住吐槽。
喬治聳聳肩，轉而問道：“我以為你會問第二次為什麼不是掃帚間。”
心情還算愉快的斯圖西一邊拆開一副巫師紙牌，看着第一張印着梅林的K牌，她順着話随意問：“那為什麼不是掃帚間？”
“因為我當時想到了你也許會坐在某個教室裡？沒有活點地圖找到你可真困難。”
她動作一頓，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幾次欲言又止後，她看着十分有眼力見的喬治遞給她的一件被清理幹淨的古樸羅盤。
她剛要去拿……
“你……是不是喝迷魂湯劑了？”斯圖西問。
她開始懷疑喬治大概是誤食一些迷幻類藥劑，才會如此。
就像小朋友過家家，是她從來沒在書中見過的幼稚。
“湯劑啊……今天喝的是玉米湯，如果那不是家養小精靈們用嘴巴啃下來的玉米粒。”
喬治毫無心理壓力地講着，聽得斯圖西癟了癟嘴，把一切雜亂的思緒抛過腦後，心裡有了強烈的不好預感。
“等等，我随口問的！可以别講了。”
喬治卻并不打算停下來，他興緻勃勃繼續說：“說到幹淨，我跟弗雷德曾經在廚房看到他們用腳踩在一些剛切下來的牛肉上面，大概是為了讓鹽……”
“我不能聽這個！！！”
她急忙捂住耳朵，企圖用自己的聲音蓋住喬治的話。
随即，她看到對方開心地大笑着。
正當她放下手，沉下臉來打算好好講一下她并不想了解任何關于廚房衛生的内容，就聽到喬治愉快開口。
“走吧，我們就飛一圈，放心，我會看着你，不會讓你摔死。”
“我的飛行課也是以E結課的怎麼可能摔下來。”
一邊低聲嘟囔了一句，被打斷思路的斯圖西接過喬治遞來的掃帚。
目光掃過男生領口松松垮垮的領帶。
它是紅色的，喬治的頭發也是紅色的，卻沒有領帶那麼鮮豔，怪不得韋斯萊們全都要去格蘭芬多呢，也許都喜歡紅色也說不準。
見她忽然走神，喬治擡起掃帚一端邦邦敲了她的腦袋兩下。
後者如夢初醒一般目光回神，揉揉腦袋，不太高興：“如果今晚腦子不好使，答不上問題回不去休息室就都賴你。”
“噗…”
“笑什麼！我一直懷疑是有人故意讓門環問那些離譜的問題…真的很難有答案！”
對方眼睛中笑意盈盈，其中映照着的她的影子。
她沒再争執，慌忙騎上掃帚蹬離地面。
升至半空，她看着下方堆積的廢品，不知它們在這裡躺了多久。
有求必應，也許是剛剛喬治讓她大膽想象一個想去的地方，她腦子裡一瞬間想了太多，才會如此無邊際。
斯圖西思緒發散地想着。
如果要是有蹦床，她是不是可以從掃帚上直接跳下去？
下一個瞬間，她垂頭看到了一堆廢棄的桌椅圍成的空間中，靜靜擺放着一張不算小的蹦床。
“………”
神奇的魔法。
喬治·韋斯萊看到一直慢吞吞飛的女孩停住，加速飛了過來。
他好奇地順着目光看過去。
“你喜歡這個？”
“還好。”
還好，指前些年用零花錢泡在遊樂場裡一整天玩蹦床。
察覺到女生語氣裡的心虛，喬治笑意放大。
而這份笑意，令人立刻汗毛聳立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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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她真的預料不及喬治的動作。
忽然放大的臉，有些疼的撞擊，身下的空蕩，強烈的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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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你把人撞下掃帚的？魁地奇嗎？還是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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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真的要死也得拉着一個墊背。
抱着這樣的想法，斯圖西也許是用上了此生最快的反應速度，在跌落前伸手揪住喬治的衣服。
對方臉上的錯愕極大的滿足了她的好勝心。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傻傻地自己掉下去？
不過。
這或許會讓他們兩個都受傷，即使是有彈床，也會被對方的骨頭硌到，撞出淤青。
斯圖西腦海裡閃過可能會發生的事，瞬間産生了後悔等心理。
她馬上松開手，卻立刻被喬治纏上來的手臂死死抱緊。
大腦瞬間宕機。
濕潤的呼吸打在耳側，還有得意的哼聲。
墜落或許隻是一瞬間的事，她卻仿佛感覺時間被拉長數倍，意識恍惚得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個過程變成了一串無法解讀的亂碼。
隻是故事的結尾，以疼痛告終。
*
“你！”
“你死定了！！”
從彈床上爬起來，斯圖西少有地大喊大叫，滿臉怒氣地撲過去揪住喬治的衣領。
緊接着，她沒有猶豫。
握緊右拳朝着對方的肩膀狠狠落下。
“你打人怎麼這麼疼！”
“别！！對不起！”
“你撞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現在了！！”
她又往喬治身上落了幾拳，卻收了些力。
喬治雖然嘴上道歉，臉上還是挂着那副笑嘻嘻的樣子，隻做出幾下防禦的動作，就仿佛她現在做的一切其實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身下并非地面，沒有足夠支撐的落腳點，兩個人誰也沒能在揪扯中站起來，隻能東倒西歪着。
直到打人者斯圖西終于認輸，有些無奈又有些累地癱坐在彈床上。
她的腰上還隐隐作痛，也許已經摔得青紫，晚上睡覺大概會讓她不敢翻身。
可是。
也挺好的對吧？
喬治揉搓着被她第一下用拳頭重錘的肩膀，頭發也因為剛剛在彈床上滾來滾去而變得亂糟糟。
激烈的氣氛慢慢平緩下來，空氣裡隻剩下不穩定的呼吸聲起伏交錯。
不知過了多久。
天花闆的星空花紋閃爍着微光，是那樣美麗，這間有求必應屋或許真的可以很大程度上做到有求必應。
這讓人猛然産生強烈的割裂感。
這裡好像已經不再是霍格沃茨，也不再是任何一個熟悉的地方。
為什麼？
為什麼總有人像弱智？
為什麼總有人以取笑為樂？
為什麼看着别人中咒痛苦，她會隐隐暢快呢？
為什麼韋斯萊這麼…
這麼貼心，沒有煩惱，頭腦清醒，充滿能量像個難得的健康人。
就像她一直向往的那樣。
一直難以做到的樣子。
她盯着天花闆的星星半晌。
忽然的鼻酸與眼眶的溫熱，讓她不得不連忙深吸一口氣爬起來，從彈床上一躍而下。
在喬治詫異的目光中，她語氣平靜，眼睛裡卻似乎閃着瑩瑩水光。
“這裡很棒，太感謝你告訴我了。好了……現在好學生該回去睡覺了。”
這麼想着，一扇門憑空浮現出來，就在她的手邊位置。
這跟她預想的差不多，就像他們進來那樣，出去也是同樣的辦法。
“那個，抱歉…我沒想惹你不高興。”
喬治也從彈床上躍下，靠近一些。
“……我沒有不高興，這裡很好玩，也不知道我偷偷拿走這些會不會被發現。”斯圖西歎息出聲，搖搖頭笑起來，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遲遲沒動。
“可我看到你……”
他的動作很慢，指了指眼睛，仿佛擔心動作太快會像吓跑鳥雀一樣吓跑對面的女孩。
“想到了糟糕的事……你很好，不好的是我，你真的很好！有些太好了。”
斯圖西腦子亂糟糟一片，控制不住的突然自責與羨慕心情交織。
見斯圖西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是疑神疑鬼地反複看他，喬治呼了口氣。
他直接拉住對面女生的手，用兩隻手同時握緊。
“嘿，别難過。其實我剛剛去禮堂打聽到一些事，他究竟對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