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誰知身後劍氣引出後光耀無比,那劍氣無比純粹強大,周伯甯驟然轉身,怎麼可能?隻見眼前這劍道之力洶湧澎湃,暗藏殺機,不同于先前的氣息,絕不是此小女子的修為能擁有,竟是同那該死的天恒道尊是同一級别的感受!
不好!周伯甯頓時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看着那浩然劍氣向自己爆裂而來,沒有任何防備的穿透他的進攻黑氣打在他的胸腔之上,劇烈的力量沖擊震得他渾身劇痛,直嘔出一口黑血。
他本就重傷,未曾想竟又被一個小蟲子偷襲到,此時更是難熬。周伯甯有些陰翳的想,該死,難怪她不怕死,竟攜帶了藏于頂級劍氣的保命法寶。
“我記住你了。”周伯甯緊盯孟雲祁,那神色有欲要将她抽絲剝骨的狠毒,話罷他棄了李芸,沒有任何猶豫化為一絲黑氣離去,若是再糾纏下去,實在對本就重傷的他太過不利。
孟雲祁的氣息大開大合,大口喘氣,她用踏雪強撐着身子,見周伯甯沒有回來的意思,霎時渾身脫力跪地不起。此劍氣過于強大,和她自身的修為相差太遠,曾經是無意洩出,而此時卻是她耗盡全力主動去牽動這強大劍氣,又是她極盡能力劈出了最大限度的一劍,強行使用遠超她修為的能力的代價,就是這一劍已耗盡她全部精神力,她渾身大汗,整個人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潮濕。
孟雲祁卻不由得松了口氣,還是幸運的,看樣子那妖魔身上應當是有傷在身,不欲與她再糾纏。此劍氣她竭盡全力也隻能揮出這麼一次,若是多堅持一會便要露餡了。
“仙子!”李芸見她狀态十分不佳,很是擔心,淚眼盈盈的向她撲來,扶住她的身子:“多謝仙子救了芸兒的命!你還好嗎?”
“無妨。”孟雲祁擡手抹去額頭的汗,“不是大礙,調整下便好。”她并未受傷,那劍氣與她早已融為一體,即使動用也對她的身體并無損害,隻是修為差距太大,太過消耗她的精力,有些透支了。
“我喚為孟雲祁,你不要害怕,我并沒有惡意,隻是趕路時恰巧碰上迎親隊伍,說是丢了新娘,誤打誤撞的卷了進去,又恰巧尋到了你,不知可否了解下,你方才提到的唐郎是......?”孟雲祁長話短說。
似是提及傷心事,李芸神色一萎,越發難過起來,又想到方才生死之際,孟雲祁哪怕在她的極力勸說下都沒曾丢棄她,便背過身垂下眼,婉婉道來。
“仙子多慮了,我心知你是好人。我名為李芸,乃是附近一村落裡的農戶女,因得近幾年莊稼收成不好,父親欠了許多債務,見我年幼還生了幾分顔色,便想着尋家富裕人家把我嫁了,要些聘禮,抵了那債務,再過些安生日子。”
說着說着,李芸的淚珠又從眼角滾了下來:“我知我是個命賤的,打小便沒了母親,父親也并不喜我,因得我天生體弱幹不了體力活,幫不了父親打理農活,總是他的累贅。我便得空上山撿些野味,此活輕巧些,偶爾背着去城裡換些銀錢貼補家用。”
孟雲祁默默聽着,有些難過,心想她也是天生體弱,可她的父親卻從小便帶她習武強身健體,即使不該如此對比,但她的确更幸運些。
“也是因此我結識了唐郎,隻因有一日我拾得的野味裡運氣好竟混了藥材,被他識破買下,我才知唐郎乃是修行的仙君,頂頂的厲害,此藥材可幫他制作靈藥提升修為。”
李芸說到此處,目光輕輕放空,泛着柔絲,又像是回憶:“唐郎待我極好,此後他便經常來看我,我的野味都被他買去,還時常貼補我銀錢,父親待我也愈來愈和善了些。未曾想前陣子家中突然來了城裡的大人,要了我的生辰八字,不知怎得便選中了我,說是要、要我嫁過去。”
“我自是不願,整日難過,唐郎法力高強,他說他可我護我一世安甯,便教我同他一同私奔。我們相約在迎親那日,他施了法術困住了那迎親隊伍,随後卻.......”
聽到這裡孟雲祁已經基本明白大概,看來這就是個為了銀子将自己年幼的貌美女兒嫁給老頭的黑心爹,後續發展也不難猜到了。
“我們碰上那惡人,他殺了唐郎。”李芸已是悲痛欲絕,她攥着大紅袖口的十指指節凸出,不知是恨别人,還是恨自己:“若是我認清自己卑賤的命數,不貪心于唐郎的溫暖,或許他就不會因護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