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承恩冷笑一聲,:“這便是你欲向我二人送來學習的弟子?狡猾手段确實多。”
遂恩甚是無語,今日一事也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要知道每位修道中人有且隻有一把本命佩劍,而體内修行的劍道之力也隻有一種劍氣,同一個人體内是不可能産生兩種不同宗同源的劍氣的。
可孟雲祁分明便使用了兩種劍氣,那踏雪定是她覺醒的劍道之力,唯有一種可能——後者被她爆發使用的劍氣,乃是她用了某種手段借用了他人的,藏于了某種秘寶中。修道中人自有秘法仙寶,可将強者的劍氣儲存于内,待到危急存亡之時可救自己一命,可這孟雲祁,竟在比賽場上便用了如此手段。
衆長老從未往不合常理的方向想過,他們隻以為這劍氣是寄存在秘寶上,而未想到這劍氣其實是從她靈魂深處産生,爆發而來。
“手段陰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承恩長老面上的不屑十分的明顯,“如此之小人,我可不願讓其向老夫求學。”
隻是她這劍氣從何而來仍有待考究,蒙恩長老皺眉深思,十分不解,據他所知裴淮此時修為應當隻到準仙,可此劍氣肆虐程度應是出于近仙之體,分明與他派問劍掌門天恒道尊是同級,隻是被這女子借自己的劍施展出來,由于修為差距過大,威力已經大大減弱罷了。
“你!”遂恩長老聽他這語氣便火大,縱然孟雲祁是用了手段不假,可她也是他的直系弟子,他心知孟雲祁本性并不壞,隻是有時性子上來太極端了些,雖不知這事具體是何緣由,但他不願她被如此輕視,便咬牙:“你們兩個老鬼,這弟子你們是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不管怎樣她已經如約奪魁,你們是教定了!”
而此時的孟雲祁尚且不知台下已經波濤洶湧,她才發覺似乎這支撐自己生命力的劍氣居然幫了她。從未想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曾經因太過強勁而給她産生禁锢,令她無數次煩惱難過的劍氣,竟然也幫了她一次嗎?
她動作輕巧躍下挑戰台,隻見賀冕已在不知不覺中倒地不起失去意識,她暗道不好,壞了,那一道劍氣怎會傷的他如此嚴重?長老們可是在規則中明确标明了,禁止重傷同門。
“請問衆長老何在?”孟雲祁揚聲道,焦急不已,一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奪魁萬一卻被取消資格,二是擔心賀冕的狀況,他被傷的太嚴重了,此刻過于虛弱,還是應當及時救治,一場比賽沒有必要傷了根基。
三位長老方才隻被這劍氣驚到,竟還忘了這有位不幸受傷的弟子。蒙恩長老的大手一翻,熟練于錦盒中翻出靈丹妙藥為賀冕服用,賀冕的狀态這才恢複不少,原本過分蒼白的臉色也開始有所血色。
孟雲祁頗有膽戰心驚的看着賀冕,愈發的緊張,這決定了她是否會因重傷他而被處決。果不其然,承恩長老瞥她一眼,那神情像是十分厭惡:“手段卑劣,一場比試便将同門重傷不起,縱然是奪魁了又有何用。比賽時曾明令禁止重傷同門,取消你的所有參賽成績,便于外門好好待着吧。”
孟雲祁聽見這審判頓時心神俱裂,取消所有參賽成績!為何辛苦拼搏一場竟是如此下場!重傷賀冕非她本意,那劍氣來的突然,她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升起助力,更何況那過于強勁的爆發程度并非她能控制,可造成的後果卻要她一人來全力承擔。
遂恩長老用力一敲拐杖,怒斥他:“我不同意!縱然雲祁重傷了同門觸犯了規定,可她前幾場比試都是第一的好成績,即使取消成績也最多取消這場決賽,以她前兩場的優越成績,進入内門也是綽綽有餘的!”
“呵。”承恩長老移回視線,無不諷刺道:“此等偷奸耍滑的惡劣手段,僅僅取消比賽資格已經是寬容了她,我問劍一派向來重視弟子品性,此女子為了區區一場比賽能夠奪勝就不擇手段,還重傷了同門,實在是為我問劍所不容。不将她逐出師門,已經是很好了。”
孟雲祁怔然的聽他三言兩語便定下自己的品性前途,十分不解,同時也十分憤怒,她如今走到今天,從沒欺壓過任何人,全憑自身修為,竟沉聲反駁起來:“弟子不知我是做下了何等罪孽之事,竟教長老把我說的如此不堪!重傷同門是我之過,但并非我本意,我亦願承擔應盡的後果,可我從未嘗試過任何旁門左道之事,不知長老如此一番踐踏之話是為何意?”
縱然失去資格,也失去了這場門内對抗的勝利,可她不該就此也被踐踏尊嚴。她沒有做錯什麼,重傷同門不是她本意,是誤傷,她隻是想堂堂正正的得到别人的認可。
“住嘴!”遂恩連忙去阻止她,這兩個老鬼脾氣有多大她可是知道,況且孟雲祁用了他人劍氣一事也是事實,他擔心一時不好收場,若真一沖動将她逐出師門,她将受萬人指點,何必受這個罪?
孟雲祁見自己的師傅遂恩長老亦是不認同自己,更加的難過,她眼眶發紅,瞬時淚珠便快奪眶而出。她強忍淚意,為何總是這樣的結局,總是在臨門一腳時給她打入諸多不利的境地,她懷疑自己的命運背後好似有一隻看不見的大網将她牢牢織起,讓她怎麼逃也逃不出去。
但她永遠是不甘心的,她一字一句質問道:“請長老,允我答複和緣由。對于這樣無端而來的指責,孟雲祁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