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的第三天,每天中午12點到下午2點去醫院看沈久已經變成黎疏懷雷打不動的行程。
當他照常來到沈久的病房,等待他的隻有空空如也的病床,旁邊整理床鋪的小護士告訴他,沈先生今早就離開了。
黎疏懷道謝後渾渾噩噩的走出門去,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仁城回來之後,他看不見沈久就好像心裡空了一塊,不上不下的叫人難受。
轉角的時候碰巧遇見了燕樂生,經過這麼一遭,燕樂生對他的态度明顯和緩了許多,他帶着笑意和黎疏懷打招呼“小黎總,又來看沈隊啊。”
“嗯,”黎疏懷的聲音悶悶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他的傷好了嗎?我記得...”
“哦,你是擔心這個啊,放心吧他沒事。就是易感期來了,為了防止發生騷亂,回家休養去了。”燕樂生答話的功夫,身後的辦公室裡追出來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鏡的年輕人,“一個兩個走那麼急幹什麼,抑制劑忘拿了!”
“害,光想着拿報告給它落下了。”燕樂生摸着後腦不好意思的笑。
侯江平出于醫生的職業病總是忍不住見他們就唠叨幾句:“我說你們啊,也該勸勸她,抑制劑這麼用下去他早晚會失控的,還是盡早找個Omega才是...”
燕樂生接過抑制劑塞進包裡,轉身和侯江平打哈哈:“侯醫生,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我們勸得動就好了。我現在恨不得自己變成Omega然後為愛獻身,誰讓我們隊長一貫是守身如玉嘛。”
侯江平這才看到一旁的黎疏懷;“哎,這是...”
“介紹一下,這是黎...”燕樂生還沒說完就被侯江平拽到一旁。
侯江平打量着一旁的黎疏懷問道:“是他嗎?”
燕樂生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他不是給你照片了嗎?”
“你還好意思,那照片”侯江平聲音一時沒收住,反倒吸引了黎疏懷的注意力,他見狀隻好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那照片模糊的連他媽都不認識,還隻是一個側臉,誰能看清長什麼樣。”
燕樂生雙手一攤,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這你可别找我,我沒看過什麼照片。”
“什麼照片?”黎疏懷敏銳的察覺到二人所說的照片好像和自己有關,于是走近又重複一遍:“什麼照片?”
“哈哈什麼照片,問你呢侯醫生?”燕樂生心虛的摸摸鼻子,避開了黎疏懷探究的眼神,果斷絕對把這個“燙手山芋”還給侯江平。
此時輪到侯江平欲哭無淚了,他一臉尬笑的結巴了半天,還是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給黎疏懷看。
那是一個模糊的側臉,身上穿着學士服,後面隐約能分辨出是熟悉的教學樓。照片裡的男生好像正在轉頭和身邊人交談,手裡的捧花靠近胸口遮住一點下颌,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男孩唇角的笑,他很開心。
黎疏懷看到照片的時候一下子愣在原地,足足過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誰拍的?”
“哈哈,小黎總認識?”燕樂生笑着打哈哈。不是别的,真不敢刺激這位祖宗。雖然他最近正常多了,可以前那些奇葩戰績還曆曆在目。
“誰...拍的?”黎疏懷呆呆地重複了一句。
“沈久。”對不住了沈隊,你這個朋友我惹不起,他看着有點...侯江平很爽快的出賣了沈久。
誰說照片傳遞不出感情的?這張模糊的照片裡,男孩以外的人和物都變成了背景,任誰都能一眼就看出來,攝影者的重心都在那個男孩身上。至于隻有臉部是模糊的,想必是按快門的瞬間,照片的主角偏頭動了一下。
他什麼時候拍的這張照片?
那天他來過?
黎疏懷心裡有太多疑問等待回答,他很想知道沈久到底還瞞着他多少事,沈久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
“他給你這張照片幹嘛?”
這回又輪到的侯江平尴尬了,他接回手機舉在旁邊反複比對了一下,思忖着開口:“他在我這存了一點給别人的東西。照片上的是...?”
“是我。”
另一邊——————
沈久收拾好了坐在書房開線上會議呢。
視頻的背景是壓抑,約爾此刻還稍顯腫脹,原本精心打理的金發也失去了光澤,他蜷縮着身體低着頭,畫面甚至能夠清晰的展示出他頸部尚為完全消失的紅色紋路。
常規的确認身份過後,高澤洋問道:
“地下室的那些人是怎麼來的?”
“他們啊,一群不務正業的僞君子,我看他們可憐才想着收留進廠裡好歹能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