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幾人借宿在村民家,對外謊稱說是該地的水質出現問題了,疑似有害物質排放污染引起的,上面要他們幾個來檢查。
一提到水質污染,村民的話匣子就被打開了。
家裡的大娘一邊燒飯一邊抱怨:“肯定是上遊那個缺德工廠幹的,這地方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就越來越孬。”
“他們?”沈久逮住了字眼,趕緊打聽。
大娘一看,上面新來的官願意聽自己說這裡的事,立刻就拉着沈久的袖子滔滔不絕的反映起來:“就是那個工廠的老闆。原來的工廠停工了,好不容易能消停幾天,結果呢,是給賣了。就那新老闆還不如原來那個呢,天天沒日沒夜的開着機器。這不,那附近的人都受不了,被逼得搬到這來了。”
“每天都在開工?您确定?”
“我怎麼不确定,老娘以前就住在那邊上,結果那機器天天開着,聲音大的要死,工人是換了一批又一批,這破廠子居然還能活着。”
“大娘,天天開工和工人來去也證明不了水質污染和他們有關啊。”
“怎麼可能和他們沒關系?你去看看他們那的垃圾站,生活垃圾三天就得一大車,更不用提他們源源不斷的往河裡排廢水。不是他們弄的還能是誰?我們都在這生活半輩子了,總不能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弄的水污染吧?”
“是是是,大娘您消消氣,我們也是想查清楚好向上頭交差嘛。這樣吧大娘,您告訴我那垃圾站在哪,垃圾車都是什麼時間來,我們親自去看看。”
“就在東邊,那麼沿着河邊往上走就能看見了。那垃圾場就在工廠的後邊,哎呦,那可真是臭死了。至于垃圾車,我記得是前天才來過,明天下午一點多估計又得來。”
“好嘞,謝謝您啊。”
等到其他人那邊,或多或少也是得到一些情報。
幾人借着飯後消食的功夫在院後面的樹林裡溜達,這時高澤洋刻意放低了聲音說道說;“老大,水庫那邊來消息說,這三五年内,水位一直都在漲,可水質卻是大不如前,以前還能有些魚蝦供村民捕撈,現在幾乎是絕迹了。”
“看來這個工廠排污有很大的問題啊,讓那邊就地采集水樣,抓緊時間送出去化驗,重點比對水中成分和咱們帶來的樣本是否吻合。”沈久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裡來回移動的光标并在手中的地圖做好标記,抽空還不忘了問問燕樂生那邊的進展。
“工廠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工廠附近都被圈起來了,燕副說有2個明哨和8個暗哨,5班崗,每班10人,換崗時間大約是半小時到五十分鐘以内。看得太嚴了,咱們不混進去搞不清裡面的狀況。”京季這邊也在仔細整理和标記今天所探查到的位置。
“武器裝備呢?”
“有木倉。”
“啧,不太好辦啊。”沈久接着說“明天咱們先去垃圾場那看看,如果真有那麼多生活垃圾,那人質多半就是在這;燕樂生那邊繼續盯着,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混進去調查清楚人質的位置;奕子平那邊讓他們先辦法找到能避開攝像頭和監聽從工廠安全撤離的路線。記住,我們的任務時調查情況和為營救任務做準備,絕對不要打草驚蛇。”
次日,三人順着大娘的指引來到了垃圾場。
還好,垃圾場不似工廠一般守衛森嚴,隻有一層簡單的鐵絲網圍上,三人輕而易舉就潛進去了。果然,這的生活垃圾數量多的吓人,到處都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裝的滿滿當當。
打開一看其中大部分都是食物殘渣或者生活廢紙之類的,沈久他們一想到當時那個幸存者就是從垃圾車裡被發現的,就不由得對這些垃圾袋警惕起來。
既然有人能藏在垃圾車裡逃出來,之前必然是依靠這的垃圾作為唯一的出口。
念及此,幾人在這些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裡翻找起來,終于找到了一個黑色大蛇皮袋,外面用黃色顔料寫着“工業廢物,内含輻射,請勿打開”。
沈久他們隔着袋子粗略的摸了一下,整體已經僵硬了,大約是人形。
打開後,果然,裡面是一具男屍。
面色灰白,表情痛苦猙獰,整體姿勢呈嬰兒蜷縮狀。
淡淡的屍臭味直奔天靈蓋,三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屏住呼吸後退了兩步,旁邊的高澤洋立刻調出失蹤人員照片,半蹲在屍體面前挨個比對。
沈久的餘光瞟到高澤洋的注意力一直在一張照片上停留,并将其舉起來和死者的臉反複比對,問道“是他嗎?”
高澤洋:“是,死者名為石慧達,三十五周歲,Omega,在江城中學任職化學教師,教授初三二班、三班化學。4月7日家屬報案失蹤,監控最後拍到的畫面是駕車出現在華富路,身上的衣物和失蹤當日的不符。”
沈久戴着手套做了一個初步的現場檢查:“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小臂内側均分布多個針孔,屍僵已經完全形成,死亡時間可能已經超過12小時,初步判斷死亡原因可能是藥物或自身病發症,具體情況還要等法醫仔細檢驗。”
“要不要叫立刻叫支援控制住工廠?”京季作勢拿着通訊器準備随時求援。
“不行,其他人質還在他們手裡,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保證其餘人的安全。”沈久一臉嚴肅的駁回了京季的提議。
“那怎麼辦老大,一會垃圾車來了,屍體可就要被運走了,到時候咱們在想找就更難了。”
“通知他們,等垃圾車從這正常出去之後,在2公裡外設卡攔截取證。叫支援隊伍趁着夜晚包圍這裡,一定要帶随行的醫護人員,明天行動時間定在第二次換崗的時候。今天下午叫劉胤運想辦法控制監控系統,必要的時候為咱們設置一個空檔以便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