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陳非想。媽媽肚子裡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他和哥哥都盼望着是個妹妹，還把零花錢攢起來買了一個粉色的小發卡。可是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了。

一小堆火焰燃了起來，吳江給每個人都分了點冥币。

“天地通用銀行，萬萬億。”一個男生讀出冥币上印着的面額，好奇地說，“他們那邊通貨膨脹得這麼厲害嗎？”

恐怖氛圍頓時煙消雲散，好幾個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非覺得很難受，對他來說山一樣沉重的痛苦對别人來說卻是輕飄飄的玩笑。

屠小寶沒有笑，燒掉紙錢後雙手合十拜了拜。

陳非更難受了，感覺之前被屠小寶握過的那隻手克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忽然伸手去抓燃燒着的紙錢。燒灼的痛苦讓他的手停止了顫抖。

陳非流着淚說：“被火燒，好疼啊。”

班長吓壞了：“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吳江說：“得趕緊去醫院，燒傷要盡早處理。”

所有人裡隻有吳江和屠小寶會開車。

屠小寶想起他們來的路上看到過一家衛生所，他認識路，于是說：“我送他過去吧，晚點回來接你們。”

他扶着陳非走出廢棄醫院，剛準備上車卻被人從背後用毛巾捂住口鼻迷暈了過去。

……

屠小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嘴巴被堵着。陳非也被堵着嘴綁在不遠處，垂着頭。

兩個綁匪走了進來，一高一矮，都戴着頭套。

矮個子綁匪不滿地說：“幹嘛弄這麼麻煩，直接打一頓，砍幾刀，拍照片給他老子發過去，就不信屠四海不就範！”

陳非突然劇烈地掙紮了起來，嘴裡唔唔地叫嚷着什麼。

矮個子嗤笑了一聲：“就你事情多！”

說着他就想上去踹陳非一腳，高個子綁匪猛地攔住了他。矮個子罵罵咧咧，高個子抱起陳非就往外走，屠小寶掙紮着想要阻止，擔心高個子對陳非不利。

他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肉票，要留着向爸爸換贖金。但陳非是被牽連進來的，沒有勒索的價值，很可能會被綁匪直接殺掉。

屠小寶拼命想要掙開束縛去救人。

矮個子被他逗得不行：“就你這樣還擔心别人呢！屠四海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兒子！”

好在沒一會兒那個高個子就回來了。他拿着顔料和畫筆走近，粗魯地扒掉屠小寶身上的衣服，惡狠狠地說：“别動，不然就來真的了。我很想那麼做。”

屠小寶看着他漆黑頭罩下露出的兩隻眼睛，輪廓依稀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