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夏油櫻不知道五條悟為何如此笃定，但是他說的對，如果是現在的她，不會殺了虎杖悠仁，雖然知道，這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是殺戮的盡頭，是無窮無盡的弧度。

高專的台階上，五條悟席地而坐，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占了三台階，他雙手撐地，湛藍色的眸子随意看着天空上飄着的雲朵。

他擡起一隻手捏了捏眉心，“很久沒提起過，讓我想想，怎麼說……”

那些塵封在内心深處學生時代的記憶，如抽絲剝繭般，夾雜着美好與苦澀，所有少年的喜怒哀樂，最後化為一把刺向摯友的利刃。

五條悟本以為過往一切，他都不願意再回憶起，但是緩緩說出口的一瞬間，卻好像沒有什麼。

甚至在他說出，是他親手殺了夏油傑後，她的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

“……事情大緻就是這樣，傑是我親手殺的。”

五條悟仰頭對着天空，一隻手搭在眼睛上，長腿微屈，聲音平靜。

夏油櫻撐着下巴，“原來是這樣啊。”

五條悟罕見地沒有作聲。

“那麼他的屍體呢？”夏油櫻忽然問道。

五條悟瞳孔猛地一滞，放下手臂，坐直了身體，“你，什麼意思？”

僅憑這一個問題，五條悟敏銳地察覺到夏油櫻話中的深意。

夏油櫻掏出手機，點開那天在餐館拍的夏油傑的照片，遞給他看。

五條悟低頭看着照片裡的夏油傑，瞳孔驟縮，瞬間愣住，下意識想彎起嘴角。

“傑……”

還活着？

不對，他明明親手殺了他。

但是。

夏油櫻合上手機，“五條老師，很抱歉，他并不是夏油傑。”

五條悟震驚，“什麼？”

夏油櫻：“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可以确定他并不是夏油傑，我已經确認過了，當時他與三個黑影在一起。”

五條悟：“黑影？”

夏油櫻：“啊，我看不見咒靈，你忘記了嗎？”

五條悟：“……抱歉，忘記了。”

夏油櫻冷靜地說道：“我用家人的照片測試過，如果像你說的那樣，你已經将夏油傑殺了，那麼很有可能是什麼東西占據了夏油傑的身體，他的額頭有縫線，但是夏油傑還有一些意識。”

五條悟已經收拾好心情，将眼罩重新覆上，語調恢複平靜，“謝謝，櫻，謝謝你。”

夏油櫻看向他，“那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五條悟雙手交疊，冷靜地分析。“可能是詛咒師奪走了傑的身體，跟咒靈相互勾結，具體目的目前還不清楚，先按兵不動。”

夏油櫻贊同地點點頭，接着問：“如果是你的話，可以打得過假夏油傑嗎？”

五條悟：“可以哦，我可是最強。”

“唉？”夏油櫻拉長了語調，“五條老師，很厲害呐。”

但是一個人抗下所有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