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來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劇組的演員,許多人之間都是相互認識的。
我認識的人不多,藍皦玉、溫以芊、周幸,以及有過一面之緣的沈令妤,剩下的人我都不認識了。
她們都是一個圈子的,周幸明顯與沈令妤相熟,甚至跟溫以芊都能說上幾句話,在這樣的場合,藍皦玉竟然都顯得有些孤獨了。
“你跟她們不熟嗎?”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藍皦玉笑笑,在我耳邊輕聲道:“你給的起點太高,認識的人有限。”
想想也是,出道即主角,又一路高升,與其說朋友,不如說貴人更多。
“你知道你的生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嗎?”我又說,我見過太多跑龍套出來的演員,更有甚者演了幾十部劇都沒能有一個露頭的機會。
藍皦玉笑了,“沒有你的那些安排,我也能出頭,還能做到更好。”
自大、狂妄,我冷哼一聲,不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了。
藍皦玉的存在不可能被忽視,沒過多久,她的身邊就圍上來一群人,我一個小助理,自然而然就被擠到了一邊。
說是同行聚會,可一旦階級等級存在,這個場合,就不可能單純的起來。
我坐在角落裡,一邊玩着手機一邊吃着水果。
我很少來這種場合,更很少見到将水果切的這麼漂亮的果盤。
今晚的中心是藍皦玉和沈令妤,就連周幸都擠不進去,我就更不用擔心周幸會對藍皦玉做什麼了。
可是,不止周幸擠不進去,就連溫以芊也擠不進去,又或者說,她自己逃了出來。
她可是這部劇的女主之一啊,怎麼可能“人緣”不好呢?
可她還是悄摸摸地坐在了我的身邊。
“小白。”
圓溜溜的葡萄從我手中掉落,咕噜咕噜地在桌上滾了一圈,掉到了地上。
我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溫小姐,我比你大。”
我比藍皦玉都大。
“哦。”溫以芊應了一聲,看表情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小白,你也沒人陪啊,我陪你吧。”
“啊?”
來不及糾結稱呼的問題,溫以芊就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來,把我拽到了點歌台,那裡原本站着一個女生,見溫以芊過來,自覺地将位子讓了出來。
“你想唱什麼歌,我陪你唱。”
我笑了笑,說:“我不想唱歌。”
我有自知之明,我五音不全,我不想在衆多娛樂圈明星面前丢臉。
“哦。”溫以芊恹恹地應着,卻還是點了雙人合唱的曲目,“你陪我唱這首歌吧,好聽。”
我看了過去:
《溺蝶》
原唱:藍皦玉
我有些意外,這個藍皦玉是坐在那兒的藍皦玉嗎?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正與人碰杯,那群人身邊的酒瓶子都空了好幾瓶。
藍皦玉言笑晏晏,一舉一動都成熟的很,明顯早就習慣了。
前面一首歌馬上就要結束了,溫以芊将這首歌置頂了。
一隻話筒塞到了我手裡,溫以芊拿着另一隻話筒。
“我……”
我剛想說我不會唱,伴奏便響了起來。
許是聽到了熟悉的音樂,包間裡瞬間安靜了不少,我察覺到許多視線落在了我身上。
我回過頭,隔着雜亂的桌子與不少人的視線,與藍皦玉對視,眼裡滿是求救的意思。
溫以芊已經開始唱了,婉轉的音樂與微啞的嗓音竟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她唱了兩句便停了下來,看向我,“小白?該你了。”
她的聲音通過話筒完全擴散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想逃。
就在這時,藍皦玉起身,周圍的人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她走到我身邊,看了我手裡的話筒一眼,我自覺地将話筒遞過去,她卻抓着我的手腕,就着這個姿勢唱了起來。
許是一直站着不舒服,在溫以芊唱的時候,她拉着我坐了下來。
在沙發的一個小角落,燈光昏暗,我坐在她的身邊,拿着話筒的左手被她的右手攥在手裡,她的右手摟在了我的腰上。
若是光看剪影,想必我們是依偎在一起的。
我聽見了她的聲音,通過音響,通過我耳邊聲波的震動。
她唱歌時和平時的聲音不太一樣,她平時的聲音很清、很冷,像是浮在天上一般,可當唱起歌來,她的聲音又好像沉在了海底,很深、很低。
左右兩邊的聲音同時響起,我竟然才發現,溫以芊的聲音和藍皦玉是那樣的般配,如果……
現場有玉以深長的cp粉,她們一定會尖叫吧。
最後的合唱,音樂陡然升高時,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好像原本平穩的海面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海浪,浪潮打翻了小船,将船上的所有人埋在了海底。
天空下起了暴雨,伴随着閃電,再一次将海浪掀起了新的高度。
藍皦玉将話筒放到了我的嘴邊,我順着唱出了最後一句:“沉溺在海底的蝴蝶放棄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