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桌上的神像重重蹦跶了兩下,以此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田漢生氣得拍桌而起,指着桑清影的鼻子叫嚣,“你胡說什麼,你這騙子少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桑清影抖開手中的那張泛黃的紙,“你八年前忽然時來運轉,鴻運當頭,恐怕是因為你把自己唯一的兒子獻給它,可惜,一個兒子遠遠滿足不了你貪婪的心,于是你四處獵豔,處處留種,還指望你夫人快點給你生個兒子,畢竟夫人生的兒子和私生子還有很大區别的。”
舒含桃得知這真相,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我道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多年不離婚,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可真真是太好玩了。”笑着笑着眼淚就從臉頰滑下,她揩了下眼角的濕痕,不敢置信的望着早已呆滞了的向婉,“我居然因為這妒忌你好命,真是太可笑了。”
田夫人臉色發白,搖搖欲墜,若不是秦安妮在一旁扶着,怕這會早癱倒下去了。
舒含桃嘴角忽的輕勾起一笑容,“田漢生,你肯定不知道,你那些懷孕的小情人為什麼一個個會流産,不是什麼你命中無子,是我讓昭昭去收拾的。”
田漢生震驚臉,“全是你這個賤人幹的!?”
桑清影忍不住伸手鼓掌,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一點,難怪那隻鬼嬰身上有那麼重的血煞氣,“好一對沒心沒肺的狗男女啊,合該你們才是一對。”
舒含桃側了側身,“過獎。”
田漢生快被眼前這幾個瘋女人搞窒息了,他偷摸的掏出手機,急急忙忙的要給那位大師打電話,結果對面卻傳來一陣忙音。
一旁早被小鬼吓的哆嗦的柳威小聲問,“大師,接下來是不是該幫我把身上的鬼手印去掉?”
桑清影,“不急。”
柳威,“……”我着急啊。。
鬼嬰見桑清影無視他,他又跑去田夫人身邊,結果連連吃癟,隻好挑選在場軟捏的柿子,一直在發抖的江禮成了他的新目标,于是它動不動露個鬼臉,那種沒鼻子沒眼睛的。
江禮快被那張仿佛用枕頭悶到扭曲的青紫小臉産生心理陰影,他害怕的閉着眼緊緊的拽着桑清影給的符,阿彌陀佛如來菩薩觀世音全念了一遍,結果手掌心一燙,黃符燒成了灰。
“啊啊啊啊,大師救命。”
“救命,我還不想死。”
桑清影被吵的腦仁疼,尤其是江禮正處于一個小男生變聲期,叫起來時像有幾千隻公鴨子在耳邊嘎嘎嘎。她敲了敲桌,用商量的口吻勸說那具神像,“其實想要田先生的兒子也不是不行,眼下就有個現成的,我想他的味道對你而言,肯定會更美味。”
說完,就将古曼童身上的一張生辰八字遞去,像遞了根合作煙。神像又往前挪了兩步,整個屋子的光亮一閃一閃,很吓人。
舒含桃手緊緊的握住椅子扶手,“你要做什麼!”
桑清影手指輕蹭了蹭耳廓,“舒小姐難道還看不出?我是好心好意的成全你們兩。田漢生需要個兒子,而你也的确曾為他懷了個兒子,田夫人這個位置理當讓你來坐。”
若桑清影之前沒說過田漢生生祭自己兒子來轉運,這位置舒含桃還真想上,她謀劃這麼多年就為了這一刻。可自心裡清楚這位置是燙手山芋,别說坐,她這會隻想從這立即逃開,再不和田漢生扯上任何關系。
田漢生目眦欲裂,“舒含桃你!”随後一對上那鬼嬰醜兮兮的模樣,瞬間又倒盡了胃口,“不,不不,這醜八怪才不可能是我兒子。”
舒含桃心底那股壓抑了七八年的惡氣差點控制不住,可眼看着室内的溫度越來越低,燈也碎裂了好幾盞,室内的光線較之前黯了不少,她背脊發涼,搶過桌上的古曼童就往外闖。結果門死活打不開。
“你們不能限制人身自由,把門打開,快把門打開。”
“啊。”
燈光毫無緣由的全滅了。
桑清影感到小腿處兩個熱源一點點的蹭過來,哆嗦的像個篩子。之後又有兩個椅子一點點的朝這邊挪,她不由好笑,“怕什麼,這玩意挑剔的很,一時半會是不會拿你們當下酒菜的。”
果然,如桑清影所說的那樣,黑暗中一團看不清的黑霧朝那隻鬼嬰猛撲過去,眨眼間就将那小鬼裹得嚴嚴實實,兩團看不見的黑霧橫沖直撞的,乒乒乓乓,不知道打碎了多少東西。舒含桃聽見自己養的小鬼嗷嗷嗷慘叫,聲音越來越急促,是她從來沒聽過,她忍不住心慌,“昭昭,你快跑啊。”
要能跑他還不跑,就是因為跑不掉啊。
舒含桃一靠近,就被那道黑影震撞在了門上,轉瞬間失去了意識,小鬼嗷嗷的沖過去就咬它,狠狠一口。
田漢生看見舒含桃的下場,安靜如雞的坐在位置上,徹底不動了。
桑清影撐着腦袋在一旁看戲,耳邊師徒倆居然還閑情交流。
柳威摸了下自己紮手的下巴,露出幾分深思,“之前還覺得那隻厲鬼有本事,現在怎麼覺得他很弱,完全被摁着打,難道是我錯覺嗎?”
當然不是錯覺。
這小鬼前兩天才在桑清影身上吃了個大虧,兇是兇了點,但道行不深。
江禮正閉着眼雙手合一,求神拜佛似的嘀嘀咕咕念叨個不停,“三清祖師爺在上,一定要保佑我們平安度過這一晚,回去後我一定好好供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