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小黑貓火急火燎的從茶幾跳到沙發上,胖子吓得立即縮回了賊手,他這才有空打量起這隻對他龇牙咧嘴的黑貓,“夢夢,叔叔怎麼不知道你們家養貓了。”
桑绮夢一聽說貓,這才想起自家的新住戶,新朋友,忙挖了一勺西瓜扭頭追着要去喂,“貓貓,貓貓,吃。”
小黑貓哪還有閑情吃瓜,他肺快氣炸了。
他最初還以為桑清影心眼多,總疑神疑鬼,現下才算明白,是他天真,是他不谙世事。這年頭還真有人敢在青天白日下明目張膽的潛入别人家裡,對一個智商不全的小姑娘圖謀不軌。看這胖子一幅娴熟作案的模樣,可見不是第一次這麼幹。
這死胖子膽兒頂天了。
小黑貓頭頂的毛炸裂了一圈,一雙碧綠的瞳孔陰沉沉的盯着眼前這位油膩的猥瑣男,龇着牙兇狠的叫喚。
叫聲又凄厲又尖銳,一聲聲的直撞人的耳膜、心膜,叫得人很不舒服。
胖子本就心虛,被一隻畜生死死盯着,心裡一陣陣發毛。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抱枕,剛舉高,就發現小畜生後背弓起,壓低身子,扒拉在地闆上的爪也露出了鋒芒,像随時要沖上來咬他一口。
就在一人一貓僵持下,桑思源的房間裡傳來了踢踏聲,“夢夢,哪來的貓叫啊?”
胖子立即放下抱枕,蹑手蹑腳的開門跑了。小黑貓虎視眈眈盯着他,一溜煙的也跟了出去。
等桑思源一瘸一拐的打開門,就見自家傻閨女拿着個勺子蹲在大門口,大門敞開,茶幾上還有大半個西瓜,“咦,夢夢,我們家什麼時候有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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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桑清影将傅煜城堵在小樹林,手裡還拎着一根柳樹條,她正琢磨着如何從這傻小子手中诓個手機來。就聽傅校霸同學忽的來了一句極小聲又别扭的話,“昨天的事,謝了啊。”
他父母忙着賺錢,沒空照顧他,他從小是在外公家長大的,外公待他極好,算是他心裡最最親的人。
桑清影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立即順杆往上爬,“如果你真的想謝我,不如替我做兩件事情。”
傅煜城,“啊?”
桑清影勉為其難,“權當替你擋一次豔遇劫的報酬,你該慶幸的,過去我收費絕不可能這麼便宜。”
直到放學接了人去醫院,傅煜城還神情恍惚,自己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的把事情答應了下來,太奇怪了。
桑清影一直想帶桑绮夢來正規醫院做檢查,可惜,窮人的世界不允許進醫院。這次仗着傅煜城親戚是醫院主任的關系,走了後門。
“夢夢乖,做幾個檢查而已,很快就好。”
“怕。”
“不怕不怕,醫生姐姐都很好,姐姐就在外面。”
傅煜城看着桑清影溫柔小姐姐的人設很不習慣,記憶裡還是拿着柳樹條一臉嚣張的桑清影更鮮活,他本沒太在意這号人,如果不是甯雪融一直在他耳邊念叨,他也不會幹那種蠢事,“她是你親妹妹啊?真一點也看不出來。”
桑清影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回去接桑绮夢時她沒看見小黑貓,問桑绮夢,這個小傻瓜也就一個勁的說貓貓跑了,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該不會出事了吧?
傅煜城見她不說話,也安靜了。他嘴裡叼着一支沒點燃的煙,眼神近似麻木的看着過往的病人,來來回回,臉上浮現的全是焦慮的神色。
他外公走得很安詳,像睡着了,沒一絲痛苦,她們都說這叫喜喪。
他不該哭,該為外公高興。
桑清影,“是啊,小時候爸媽讓我照顧她,她生病了,一直發熱,我疏于照看,沒照顧好她,所以這輩子她是我的責任。”
這是原身的記憶,也是原身心底最深的愧疚。
傅煜城驚訝的望着她,心底生出了一丢丢的佩服,養孩子不容易,看他父母就知道了。為了推卸責任,動不動在家吵了個天翻地覆,好像……他是個累贅,是個麻煩。
檢查很快,有幾項報告卻得等到周一。
桑清影和醫生在辦公室内單獨聊了一會,确定桑绮夢很健康,沒什麼事她才帶着桑绮夢和傅煜城告别,拐了彎兒捎上工具就去擺攤。大概因為小黑貓一直沒出現,桑清影多少不放心,三卦在一個小時内很快結束。
她先去平日裡桑绮夢喂貓的地方找了一圈,随後又一路往回找,最後才在草叢堆裡發現了點點血迹,順着血迹找到藏在草叢堆裡的小黑貓。
小家夥耳朵耷拉着,身上的毛毛有幾撮全黏一起,像在泥土中滾過不小心打了結,聽見響動時,小黑貓瑰寶似的眼底還閃過一絲狠戾,龇着牙。一看見是她,立即收回兇相,軟綿綿的又趴到了地上,毛茸茸的小臉皺成一團。
桑清影竟從他那張臉讀出了幾分委屈,瞧他這幅慘兮兮的樣子,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怒意,她快速的脫下外套,将小家夥抱好,“我送你去醫院。”
寵物醫院的小姐姐将他裡裡外外檢查了下,滿是心痛,“有内傷,還有好幾處外傷,得把毛給剃掉,要不然不好治療。”
小黑貓一聽,立即掙紮着要起身。
桑清影忙将這個小傷員給按住,“就剃掉受傷的地方好了,我家這隻貓很臭美,如果全剃掉我怕他回去後會和我鬧脾氣。”
寵物醫院自然遵從鏟屎官的意見,但有個小姑娘眼睛都紅了,依舊憤憤不平,指桑罵槐,“不愛它的話,就不要養,怎麼能弄出這麼多傷,它也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何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