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段極其不和諧,左聲道在各種炫技,右聲道在瘋狂抒情的合唱像是大亂炖一樣塞進宋炙的耳朵裡。
宋炙的表情瞬間耷拉了下來,他搓了搓耳朵,語氣不善:
“你們自己聽聽好聽嗎?”
他們幾個人沉默了下來,對宋炙的話不得不贊同。這幾個人都是能擔任主唱的程度,偏偏結合起來十分奇怪。
“夏至,你比别人都快了一拍,到後面明顯就跟不上。”宋炙先批鬥了夏至一頓。
被點名的夏至隻能讪讪點頭,平時他對宋炙張牙舞爪的,宋炙真正批評起他,他卻又收斂了起來。
宋炙又說道:“還有,沈清河,你太過注重技巧了,在單人部分你做的很好,但是在合唱部分會顯得太突兀,适當減少一點。”
他們幾次合唱下來效果都不理想,而且張尋是那種急功近利的類型,幾個人想法不合,産生碰撞所以導緻了會時常出現的分歧。
課後他們幾個人不約而同留下來讨論,沈清河是這支隊伍的隊長,他指着這一處被他标記的地方說:
“我們在唱到這裡要盡快收住,不然尾音會拉的很長。”
“好,那我們再來一遍。”林見鹿說。
“我在台下已經開始感動,大屏幕裡忽然給我鏡頭—。”
這一句不知道是誰,一個“頭”差點拉到外星球。
張尋蹙着眉頭看着始作俑者夏至,他還唱的深情并茂,表情可以和演員有得一拼。
林見鹿率先笑出了聲,他看到夏至的表情笑的直接捂着肚子躺在了訓練室地闆上,連沈清河也忍俊不禁,而夏至倒沒什麼異常,他這個人臉皮厚得很,還在洋洋自得表現自己有多深情。
“我這個唱功稱得上一絕吧,粉絲們都誇我。”
“你的粉絲不誇你還能誇誰,自信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張尋本想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但還是忍不住怼了一句,表情就像誤吃了馊飯一樣。
夏至也不甘示弱:“誰像你啊,一天到晚擺着一張一張臭臉真以為自己萬人迷?”
眼看着兩人就要争吵起來,沈清河立刻叫停:
“好了,别吵了,都是小事情。”
夏至的脾氣來得快走的也快,看似一個離經叛道的人還挺乖巧,沈清河這麼一說,他也就不說話,低頭看筆記了。張尋見狀也不說話,隻是還是闆着一張臉。
沈清河對這裡的人從來不會當作競争對手,都把他們當作小孩,有的時候看他們打打鬧鬧,他甚至會覺得很欣慰,像在看小時候的自己。
林見鹿終于恢複常态了,他見縫插針道:“你倆真冤家路窄,就跟…這麼說吧,像姐弟。”
夏至不可置信的睜大瞳孔,問道:“姐?你說誰姐?”
此時窗外已經下起了雪,林見鹿眼看着要被打,便指一下窗外,大喊着起身:
“雪!”
說完他便跑到了外面,夏至也跟着追上去,張尋的眼神也被雪抓住了,南方的孩子對北方的雪總有點鐘情的,他在上海隻見過稀稀拉拉的小雪,沒過幾天就停了。然而邊海這座城市完全不一樣,每次下雪都是浩浩蕩蕩之勢,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洗滌了似的,蒼茫一片。
沈清河垂眸看到他想要起身看雪的樣子,很快又低下身專注手中的事情,他打破了屋内安靜的氣氛,說:
“單人的part也沒什麼要練的,走吧,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