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經典的亞洲人長相略有不同,反而精緻到有些混血感。深栗色的頭發,看起來很蓬松很軟,一雙小鹿眼,睫毛肉眼可見的濃密,瞳孔顔色很淺,看起來乖巧且無辜,皮膚也是冷白皮,整個人看起來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十分格格不入,無比幹淨,純粹。
那是張尋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比女孩子還要精緻出挑。他其實平時透過訓練屏幕看過宋炙不少次,然而鏡頭完全虛化了他的美好。宋炙比大熒幕上更為精緻,出挑,漂亮到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張尋!你給我過來。”正想加快腳步回宿舍的張尋突然被校長叫住。
張尋轉頭面向的人正是宋炙。他的腳步一下子沒有了主導意識。
校長見到張尋這麼聽話的一面有些意外,頓時什麼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好整以暇地咳了咳,說:
“小尋啊,校長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歡這個行業,但是來了就要好好學習是不是?這是你的前輩,宋炙,吳勇,葉蕪楠,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是我的前輩。”
“不不不,哪裡敢。”幾人連連揮手。
張尋有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肺腑發言的校長,心想着趕快結束這場談話。
“诶,你們看,他眼下和我一樣有顆痣诶。”宋炙忽然不合時宜的說。
于是幾人的目光都朝張尋看去。張尋此刻心中竟有些不可名狀的情緒,沒錯,那是緊張。他也下意識地看向了宋炙,宋炙個子稍微比他矮一點,眼下的痣小小的,很淺,很好看,這讓張尋條件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痣。
深夜,張尋看着他父親的信息轟炸,心中多不是滋味,于是就出來走動走動。張尋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在這所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
走着走着,前面有個房間閃爍着微小的光芒,些許是有人大半夜還在練習。張尋實在想不通會有誰還在這個點訓練,平時這個點這些人睡的比誰都香。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打着實現夢想的旗号來的,可是人的惰性十分可怕,一不小心,從前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舞蹈靠的肌肉記憶,唱歌靠的是夜以繼日的訓練。這所學校裡能真正做到的人其實不多,如果有,首當其沖的應該是校長常常提到的zero。然而這些話都是張尋每天被校長灌輸的,他對這些努力的人沒什麼大觸動,當然也不會去嘲笑。
“卧槽,三點了,我去睡覺了,困死了。”吳勇打了個打哈欠,正想拉着葉蕪楠走。
葉蕪楠也困的不行,隻有宋炙就跟打了個雞血一樣,剛出道第一年的時候,宋炙被嘲花瓶,然而隊内所有人都認證,他是最努力的一個人。舞蹈細節不行就摳到上萬遍,唱歌走調就努力找調。就連zero的經紀人黎娜都說,他是把努力诠釋的最好的人。
這幾年通過夜以繼日的努力,宋炙的實力在隊内占了上風。
“還是不去睡覺嗎?”葉蕪楠拍了拍他的背。
宋炙的胸膛因為訓練過度不斷起伏,大口呼吸着,斷斷續續地說:
“再…再練個半個小時,你們不用陪我,先去睡覺吧。”
“行吧。”隊友都拿宋炙沒辦法,幾個人都累的精力衰竭,先行去睡覺了。
張尋看到這幾個人走出來才認出來是zero。他心虛地躲在了門後,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zero一共有四個人,獨獨少了宋炙。等到他們腳步聲完全消失的時候,他才有勇氣地悄悄走出來。
耳邊又傳來微小的音樂聲,這首歌張尋聽過,是zero新出的主打歌,作詞作曲是宋炙親自作的,歌詞無關情愛,寫的是夢想,張尋很喜歡這首歌。
“我深知,在練習室裡揮灑汗水的我比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我更為光芒萬丈。”
年幼的張尋不太能理解這句話,他隻知道旋律十分悅耳,當好奇心驅使張尋打開zero練習室的門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宋炙的汗水浸濕了整件衣服,深栗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從舞蹈力度上看來,他明顯精疲力盡,然而這隻是微小的細節,整套舞蹈動作依舊行雲流水,張弛有度。
更可怕的是,他腳下那片被磨的發白的地闆。